說的時候,我也就是一聽一過,完全沒往心裡去。沒想到卻被一個不人不鬼的傢伙問出來了。
大頭咧嘴一笑,旁邊幾個人立刻圍了上來,抓住我的手腳,把我按在了地上。大頭一下跳到了我身上,用膝蓋頂住我的脖子,一隻手按著我的腦門:“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先天靈眼。”
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他的手就直奔我腦門抓了下來,手指甲像刀一樣滲進我的肉裡,然後使勁往外一拉,活生生地把我腦袋上的皮肉給揭下來一塊。大頭揚手把我的皮肉扔進嘴裡之後,手指跟著伸進我的傷口,按在骨頭上一陣亂貘。
我頓時疼得直冒冷汗。想喊,喊不出來;想動,也動不了;甚至想昏,都昏不過去。等他好不容易摸夠了,又把手指頭按在我的眉心上使勁挖了一下,我只覺得骨頭像是被鋼銼銼了一樣,疼得全身直打冷戰。
有人冷笑道:“眉心的骨頭上果然有一個窩,這小子天生有靈眼只不過沒人給他激發而已……”
“有靈眼又怎麼樣?大師兄這一下把他靈眼摳瞎了,要是沒人給他逆脈修鬼眼,他這輩子都看不穿隱身的鬼物了,早晚還不是個死……”
我心裡又急又氣一下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昏了多久,才被人用涼水給潑醒了過來。等我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在一間屋裡坐成半圈的怪人,大頭坐在中間,呲著牙冷聲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密咒道的弟子了,以後先跟著我。”
我勉勉強強地答應了一句:“師兄。”
“放屁!”大頭反手一掌揮在我臉上,厲聲道:“師兄也是你叫的麼?叫楊爺!”
“楊爺!”我擦去嘴角的鮮血,把頭低了下去。
“呸!”大頭啐了一口,指著我,對邊上的三角眼說道:“去把他拴馬桶上,給他講講規矩。”
三角眼把一套發了黴的被褥扔在馬桶邊上道:“以後就睡這兒,記住每天要打掃庭院、打水疊被、倒馬桶,吃過早飯,劈柴挑水……總之活要全乾,飯要後吃。別怪師兄們心狠,要怨就怨自己命不好,沒託生在好人家。攤上了一個把你賣了的爹,就別指望當少爺了。聽明白沒?”
“明白了!”我死死地低著頭,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看見我眼裡的殺機。
大頭滿意地笑道:“不錯,算你聽話,爺賞你個饅頭。”說完,抓過一個饅頭直接扔進了馬桶裡。
大頭一臉無辜道:“哎呀!不好意思,楊爺我手抖了沒扔準。”
三角眼嘿嘿笑道:“爺賞的饅頭,你敢不接?還不拿出來吃了。”
“不用!”大頭像是貓戲老鼠一樣嘿嘿笑道:“就把那個饅頭放裡頭泡著,等什麼時候他餓到想吃了再說。都睡覺去。”
那些人睡覺去了,我卻只能挨著馬桶躺了下來。這要放在以前,別說讓我睡覺,就是多呆一會兒,我都受不了。可現在,我連傷帶累折騰了大半天,就算想生氣都沒有力氣,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覺得一股溫水澆在我臉上。等我睜開眼睛一看,大頭正對著我的臉在撒尿。
沒等我出聲,他就一腳把我踢出一米多遠:“沒死就爬起來,帶上臉盆、水杯跟我走!”
我好半天才站了起來,跟在大頭身後走到了茅房邊上,大頭指著幾米寬的糞坑:“去掏乾淨!”
“我去拿鐵鍬。”
“拿什麼鐵鍬!”大頭一腳把我仰面踢進了糞坑裡,抓起臉盆和茶杯砸在了我腦袋上:“用茶杯把大糞掏到臉盆裡,再倒到山下。只要有一滴糞水灑到院子裡,老子就讓你舔起來。”
我站在齊腰深,漂滿蛆蟲的糞水裡,拿起了茶杯……直到傍晚大雨狂傾,我才拖著疲憊的身軀挪回了廂房。
我還沒碰著門,就聽見大頭喊道:“到雨裡站著去,衝乾淨了再進來。”
“你……”我這下真氣急了,眼前一黑,當即昏了過去。
不知道多久之後,我才慢慢醒了過來。還沒睜眼,就覺得腦袋底下硬邦邦的像是枕在了什麼東西的骨頭上,緊接著一股刺鼻的惡臭就灌進了我的鼻子。我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枕在一截沒爛光的人腿骨上。我趕緊睜開眼睛,只見身邊全是還沒爛光的骨頭。
我被扔哪了?我剛想爬起來,就聽見有人往我這邊走了過來。兩個人一邊走,還在一邊說話。
“師叔,我看了,那個步幽冥就是一個膿包,成不了什麼事兒!”說話的人是大頭。
“成不成事兒,跟我沒有關係!”跟大頭說話的應該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