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我也感到一股冷意直逼我的小腿。看來,衝過來的鬼車應該距離我不遠了。
“開……”
我右腳點地,身形向上起躍的同時,左腳的腳尖也往汽車保險槓的位置勾了過去。按我的推斷,車牌子應該就掛在那個位置。
我的腳尖還沒觸碰到車身,鞋尖底下就忽然崩出來三道虎爪形的鋼刃,本來是應該當做暗器使用的東西,轉瞬之間刺進了車牌底部,把汽車牌子整個掀上了半空。
我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鬼車,只能按原先的預想,順勢在空中翻動了半圈,向後揚起的腳尖直奔著老馮頭頂的位置踢了過去。鞋尖崩出來的鋼刃帶著風聲踢向了壓著老馮的吊死鬼。
三枚兩寸長的鋼刃穿進鬼魂額頭的剎那間,對方陡然爆成了一片人形的磷火。沒等磷火飄然,我踢出去的一腿也緊跟著從磷火頂端砸落了下去,在一瞬間將火光卷向了房間四周。
等我翻到老馮身後,站穩身形再看時,被我一腳掀掉了車牌的鬼車,已經在距離老馮半尺左右的地方,爆成了一片慘綠色的火光。
我緊貼著老馮身邊滑出去一步,將勁氣貫入右手猛然拍向了鬼車出現的那面牆。我那一掌拍實之後,牆上的石灰頓時在我手掌邊緣濺起了一股白煙兒,等我收手時,牆上已經留下了一道半寸深的掌印。
滿頭冷汗的老馮在原地跪了足足兩分鐘才緩過勁兒來:“太懸了……你幹什麼呢?”
“拿上手電跟我出去!”我從地上撿起那塊被我踢掉的車牌,拎著手電從三樓走廊的視窗跳了下去,幾步繞到了樓外,拿著手電照向了樓面。
宿舍樓的外牆上果然掛著一個人形的虛影。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人面對著牆壁,趴在宿舍外牆上。
從後面趕上來的老馮緊走了幾步,舉槍瞄準了那道人影。可那道人影卻在我們兩人的視線當中,像是被蒸發了的水漬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老馮擦了把冷汗:“那是人還是鬼?”
“應該是鬼!”
我擺弄著車牌道:“車牌好像是換了。”
“是換了!多蘭軒接到的那個是6打頭,這個是7打頭,後面號碼一樣。”老馮忍不住問道:“你剛才玩得那一招真懸,我的魂兒都快讓你給嚇出來了。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冷聲道:“從上回鬼車出現在我店裡,我就覺得,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鬼車,它能連續殺人的門道全都在這個車牌上。沒了車牌,他什麼都不是!”
☆、第二十一章 新的員工
老馮從我手裡接過車牌,反反覆覆看了幾遍:“這能有什麼問題?”
我反問道:“空車拉鬼的傳說你的聽過吧?”
很多地方都流傳著午夜末班車、靈車拉人的鬼故事。但是,那些故事當中,把活人拉走的鬼車,統統都是實體車輛,人能坐上去。這種車,一般都是車禍中染上人血的廢車。
當然,也有很多傳說裡的鬼車,是紙活匠人做出來的紙車。紙車拉走的是人的魂兒。
比如,午夜當中站在路邊等車的人,看見一輛薄薄的白車自己飄飄悠悠地從遠處開過來。等這輛白車從他身邊經過之後,車裡肯定會多出一個人,而等車的人也就站著死在了原地。那就是因為等車人的魂兒被鬼車給拉走了。
可是,我們這回碰上的殺人鬼車,偏偏介乎於兩者之間,即能把人撞死,又能像虛影一樣穿牆入室。所以,我才會懷疑,問題是出在車牌上。
老馮乾脆拿起手電往車牌子上照:“除了顏色不對,看不出什麼玩意兒啊?”
我把車牌接了過來,連著在上面打了幾道靈符:“你手裡有放大鏡麼?”
“那得回去拿現場勘察箱!”老馮連夜把我帶回了刑警隊。我從現場勘察箱裡翻出放大鏡,剛一對上車牌,就見車牌上映出了一張人臉。老馮頓時就被嚇了一大跳。
我低聲道:“去找張紙把這張臉畫下來。”
老馮手忙腳亂地去找素描紙,我則是用硃砂繞著車牌畫了一圈紅線。這時,放大鏡下面的人頭突然把臉給轉過了過去,光是給我留下了一個後腦勺。
我明顯看見他後腦上的頭髮禿了一塊。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什麼利器給連皮帶肉削掉了一部分,傷口下面直接就是白花花的骨頭。
沒過一會兒,頭顱的傷口上就冒出了一股烏黑的血跡。汙血向車牌四周蔓延的當口,正好撞上了我撒下的硃砂。流動的血跡立刻像是觸碰到了明火的汽油,轟的一下竄起了幾尺高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