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澤皺了皺眉。這樣的車他見多了,無非是晚上回家著急怕老婆質問,或者是應酬多自己喝高了開了回來。
可是,它怎麼!?
它怎麼衝了過來?!
顧兮澤正在靠右側行駛,而那輛車卻是在靠左行駛!他瘋了嗎?
後來據顧兮澤說他當時並沒有想到那輛車是衝他們來的。畢竟剛離開涼夜,誰能敢在他眼皮底下害他們,而且還會用這種以命博命的方式。況且他當時很累,腦子又不清醒。真的沒有做那麼多考慮。
漆黑的夜,那輛瘋狂的車像是瞬移一般突然就迎上前來。顧兮澤反應過來時車已經距離他不到十米,對於那種車速的人來說,只不過是眨眼的事
。
他記得給柳一岑繫了安全帶!顧兮澤向右瘋狂的轉方向盤,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那人在車燈的照耀下露出一張蒼白扭曲的臉,他媽的,竟然是阮雨芊那個賤人!顧兮澤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額邊有汗滴落下,他絕不能讓柳一岑受傷,決不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的車子側過那女人的車,向右猛打方向盤,猛地一腳踩住了剎車,然後不顧一切的撲到柳一岑的身上。剎那間天旋地轉,顧兮澤只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混亂不堪,時空彷彿被利刃割碎,然後猛地撞到了世界盡頭,重重地一下,整個腦海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他最後的意識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儘可能讓柳一岑受到最小的傷害。
當晚,m市通往s市的高速公路上發生了一起重大車禍,一輛賓士一輛法拉利相撞,據監控錄影,賓士車主動衝向法拉利時翻到高速路外,車內司機基本無望生還。法拉利車身側翻後旋轉幾圈撞上圍欄,車內人員生死未卜……
翌日。
“小花,他們怎麼樣了?”
“還不清楚,都沒有醒過來。易天,這到底怎麼回事?”
“昨晚一岑給我打電話,說他們出了車禍,我還在馬爾地夫,看他的聲音都快哭了,就趕緊讓涼夜去找他,結果沒說幾句他就沒了聲息,涼夜趕到時說情況很嚴重,兩人都昏迷不醒。我和水木就連夜趕了回來。”
花溯年嘆了口氣,神情有些怨恨,“我查了,這個車禍不是意外。”
“我也差不多知道了是那個女人,媽的,那賤人好命直接掛了,不然我一定她付出代價!”易天雙眼閃過一抹森然,眼裡激動的有淚光閃爍,“我讓涼夜封鎖了訊息。阿澤的事情暫時不會傳出去。可如果人他媽的救不醒傳不傳還有什麼意義!”
“早知道我就不該把鬼澤自己留在那,沒想到……是我大意了。”
“別自責了,涼夜也是,其實這都不怪你們,”易天重重地嘆了口氣,忽然一拳用力砸到了牆上,“媽了逼的,阿澤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要讓那個賤女人全家上下不得好死!”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醫生出來,易天聽到這老套地話,鼻子一酸,衝花溯年擺擺手。直接點起了煙,他平時不做這麼沒品地事,可抽過煙的男女都知道,香菸對於冷靜一個人,真的很有效果。
人現在都在m市,這裡是涼夜的地頭。易天陶煙的手有些微微發抖,騷粉色的Zippo掉了好幾次都沒有點燃,他深吸了一口氣,雙眼有些發紅。
“怎麼樣醫生。”花溯年看到他這個樣子皺皺眉沒有說話。心裡同樣不太好受。
“柳先生體質不好,不過這次受傷不重,休息幾天應該就會醒來。可顧先生,”醫生表情有些為難起來,“他身上有多處傷口未做及時處理,導致他現在正發高燒,送來時流血過多,也傷到了顱外,顱內有血塊,情況很不……額,咳咳……”
“你說什麼?!”易天扔掉了煙猛地掐住可醫生的脖子,“你他媽放屁!顧兮澤那賤人身體好著呢,你這他媽什麼意思,你還想不想混下去了!啊?”
花溯年拉開易天,低喝道:“你冷靜!”然後又連忙向醫生道歉。
醫生皺了皺眉,整理衣領,聲音也有些冷了下來,“二位,涼少請的美國專家正在飛往這邊,我們肯定會盡力……
”
“盡力,怎麼他媽盡力……”易天並沒有看向醫生,聲音有些悽然,雙手抓著頭坐到了地上,輕聲抽泣起來。
家裡出事他沒有哭,被茶葉蛋欺騙他沒有哭,悶在郊區幾個月直至生病他也沒有哭。
這就是朋友,真正的朋友,值得用一輩子去交的,朋友。
“易,會沒事的,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