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白緩慢地點了點頭。
唐臨想到除了那把牛角梳子外,自己的確未曾送過蕭子白有曖昧意味的禮物,不由得因此而感到了幾分愧疚。然而在愧疚之餘,他還是忍不住拽了拽蕭子白的袖子:“那個不能算。”他聲音急急地道:“太粗糙了,我是直接煉製的,也沒有用過其他的什麼工具,而且還是第一次做法寶,禁制法陣也都沒加幾個……”
“等等,那把梳子是你第一次做的法寶?”蕭子白驚喜地說,他的關注重點顯然和唐臨很不一樣。
唐臨蹙眉回答:“……是的。”他看了蕭子白兩眼,不怎麼情願地承認道:“所以做的並不是很好啊。飛起來慢,也不帶其他的功能,現在想想實在是可以做的更好些的……”
蕭子白卻一下子吻住了唐臨的唇。
“那把梳子對我來說很珍貴,但它的珍貴之處並不在於是什麼有用的法寶,而是因為它是你做的,是你送給我的。”蕭子白良久才放開唐臨,撫摸著他的背脊輕聲說:“而你現在又告訴我……那是你做的第一個法寶。”
“所以很粗糙啊。”唐臨聲音低低地道。
“但是——意義重大。”
蕭子白微笑著,抱緊了唐臨,藤巢外的樹葉在微風的吹拂下沙沙地響著,在這韻律般的響聲中,蕭子白拿起了那把梳子,對唐臨說:“讓我來給你梳頭。”
他們在這裡從夏天住到了冬天,等到春風吹來冬雪初化的時候,兩個人終於想起來蕭子白還有一把劍沒有開始鑄。倆人把身上的材料數一數,發現還差一部分,最關鍵的是他們沒有鑄劍——特別是鑄法寶仙劍——的相應工具。
於是不得不準備往別的地方去了,這一回要去的卻不再是凡人市鎮,而是仙家集市。
臨走時的那天早上,唐臨一眼瞥見了蕭子白正背對著他,在案几上俯著身子聚精會神地執筆寫著什麼。本以為他是在寫日記,又覺得蕭子白並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便好奇地往案几上偷瞄了幾眼。不瞄還好,一瞄之下唐臨不由得大怒:“你在畫什麼!”
蕭子白被嚇了一跳,連手中的筆也顧不上,趕緊慌慌忙忙地把冊子往懷裡收,可是又哪裡來得及。唐臨動作神速,趕在他把冊子收入儲物袋前,就一把將它扯了過來。
抖手翻開,正好翻在片刻前蕭子白正在畫的那一頁。
畫上赫然是一座花亭,亭子純粹是天然生成,不帶半分人工痕跡,看背景是在一堵土牆之下,左側還隱約能看見門扉。讓唐臨大怒的倒並不是花亭本身,而是花亭中衣衫不整春光乍洩眼看著就要翻雲覆雨的兩人。
唐臨用眼神瞪視著蕭子白:“你怎麼把這個也畫上去了?!”
他已經認出了這薄冊的材質:分明便是之前蕭子白曾送過他一本的那種。唐臨的確知道蕭子白近來有了把他們身上發生的重大事件畫上去的習慣,但是花亭那次?!
“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們所有的那事都畫上去?”唐臨的目光簡直就要把蕭子白給裡外裡剖成幾半了,蕭子白趕緊搖頭否認:“不是!”還沒等唐臨聽到這話後鬆一口氣,蕭子白便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打算畫那些意義重大的。”
“意義重大的……”xx?!
唐臨差點沒叫他這句話給噎死。
“你就不能純潔一點嗎!別這麼汙行不行!”唐臨拿著那冊子的手都在抖。
由於有契約在,蕭子白順利地理解了唐臨話中的含義,急忙解釋道:“我不是因為汙而畫它們的啊,的確是因為意義重大……比如那次,是我們第一次xx啊,所以當然要畫下來……”
唐臨毫不猶豫地把那冊子甩了出去,糊了蕭子白一臉。
“你怎麼能畫這個!”
“為什麼不能畫呢!”
唐臨堅持不懈,蕭子白百折不撓,最後兩人狠狠戰了數場,終於放下了此事,重新開始打包行李準備出發。
他們要買鑄造法寶仙劍的器物,自然是要去仙家集市。原文中提到過仙家集市都處於凡人數目極少的荒山野嶺,雖然蕭家村也是個荒山野嶺,但由於作者的強行設定,蕭家村的附近並沒有什麼仙人的蹤跡。他們要去買東西,還得翻山越嶺,走上老遠的路。
到了最近的仙家集市時,已經是三日後了。
這個集市與蕭子白曾經帶著唐臨去過的集市不同,是建在群山腹內的。修真者們用大法力掏空了山腹,又以各種法陣支撐起了廣大的空間,他們穿過瀑布一路走入集市時,抬頭還能看見外界略帶蒼翠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