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姓們眾口一詞。
還立刻有人勸男子,“平王在,官家的人不敢亂來,你爹即是被這少爺殺的,怕什麼!”
“就是,正好還你們一個清白。”
“證據出來,蓋棺定論,他不認也不行了!”
……
為示公平,盧櫟就在這裡,大庭廣眾之下驗。趙杼吩咐手邊衛隊把現場清理出一片地方,用二兩銀子徵用最近花燈攤子的臺架,又買來無數盞花燈圍在四周……小小街角,立刻變的亮如白晝,哪哪都看的清楚。
在此期間,盧櫟問了問男女的情況。
男子叫孫強,女子叫孫桃,自稱兄妹,地上屍體是他們爹孫大牛。三人住在城外,是普通民戶,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苦勞作,終於攢了些錢,上元夜特意進城賞燈,不料一來就遇到了這樣惡事……
孫桃嚶嚶哭泣,淚盈於睫,輕輕一動,淚珠就順著面龐滑落,垂在下巴要掉不掉,非常惹人疼。
沈萬沙氣的差點擼袖子動手,他從來沒這麼想揍一個女人!
胡薇薇那女人哪裡去了,現在正是她表現彪悍戰鬥力的時候啊啊啊啊——
一切準備就緒,盧櫟開始驗屍。
方才屍體一直處於暗處,盧櫟沒怎麼看清,現下屍體一放到臺架上,盧櫟咦了一聲,“你爹這死狀,有點特殊啊。”
角弓反張,到了古代還是第一次遇到。
死者頭項強直,腰背反折,向後仰曲如弓狀,是風病或熱極動風的症狀,多見於驚風,破傷風,腦炎,小兒腦膜炎……死者是否有病在身?可若病死,不該是這個表現……
孫強憤憤指著沈萬沙,“都是他打的!他把我爹打的渾身抽搐,僵成這樣時正好死掉了!”
“你胡說!”沈萬沙跳腳,“我碰都沒碰過他一下!”
“人死前偶會發生肌肉痙攣,致使死狀緊繃特殊,但角弓反張……不太可能。”盧櫟目光淡淡掃過孫強,“死者死因到底為何,驗過便知。”
孫強有些慌,孫桃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拽了拽孫強袖子,“哥我們回去吧,就當爹出了意外……”
“不可。”趙杼涼涼發話,“上元佳節出此惡事,本王必須給百姓一個交待。”
圍觀群眾感覺氣氛有異,聲音更大,“驗!驗!驗!”
孫桃面有惴惴,孫強卻陰陰笑了,“怕什麼,爹就是這人打死的,難不成還能驗出別的?爹身上都被打腫了也是假的?我就不信,平王在前,還能有冤案不成!”
趙杼看著認真檢查屍體的盧櫟,沒理孫強,暗暗打了個手勢,讓護衛看好這對兄妹。
“屍體顏面青腫,五官變形難辯,生前的確受過擊打,”盧櫟兩手在其面骨,頭骨上摸索一陣,“骨頭完整,非致命傷。”最多也就造成腦震盪。
盧櫟脫掉死者上衣,發現屍體前胸及腹部皆有青黑暗痕,其狀可怖,圍觀眾人齊齊掩唇嘆息,這也太嚇人了!
孫桃又開始哭了起來,“爹啊我的爹啊……”
盧櫟卻覺得有些不對,手輕輕按過去……按過一圈,笑了。
“死者胸腹所有痕跡皆為黑色,邊緣整齊,未有浮腫及血蔭,按壓無緊繃感——”他看著孫強,“此乃假傷,系櫸樹皮搗爛敷在面板上偽裝而成。”
“假的?”
“怎麼可能!”
“那麼嚇人……”
盧櫟不等孫強反應,看向百姓,“有誰有溼帕子,可借我一用?”
很快有人奉上溫溼帕子,盧櫟將其按在死者前胸,頓一頓,再擦拭……青黑可怖的淤痕果然不見了!
等他擦完,圍觀眾人眼睛瞪大,死者前胸,小腹,甚至肩膀上的青黑痕跡,全是假的!
“孫強,你對此做何解釋?”盧櫟靜靜看著孫強。
大家看向他的眼神立刻不善了起來。
孫強眼珠子亂轉,“我爹為什麼在身上弄假傷,我怎麼知道!但我爹就是被那少爺打死的!”
還是嘴硬。
盧櫟將帕子放在一邊,“那我便把死因找出來好了。”
他說著把死者衣服全部脫下,繼續往下驗,因為圍觀群眾目光太熱烈,盧櫟在死者腰間搭了塊布,遮擋視線。
“死者身體一側,左肩,臂,臀,大腿,出現紫紅色屍斑,手指按壓消退,移開重現;角膜輕度混濁……”盧櫟看向孫強的目光變的冰冷,“冬日死狀出現緩慢,遂死者死已死至少四到七個時辰,且是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