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
“衛捕頭莫要著急,”盧櫟看了看沒有血水汙漬乾淨乾燥的手,滿意的點點頭,將帕子丟在一邊,“離發現屍體不過幾個時辰,不能很快問到線索實屬正常。”
衛捕頭頓了頓,又道,“先生不知,我從小到大長在京兆府,做捕頭也有數年,府城內外各路訊息皆很熟悉,死者死去已有十天,可市井鄉民皆未有流言,實在有些蹊蹺。”有人失蹤,外面沒有任何風聲,及至發現屍體,四下詢問,也未有所得……如此下去,繼續詢問也可能不會有所得。
發現屍體,卻不知道屍體是誰,如何能破案?
盧櫟眉目微垂,沉吟片刻,轉身再次回到屍體跟前。圍著屍體仔細又看過兩遍後,他眉尖微蹙,神色變的頗為嚴肅。
衛捕頭不解,緩步走來,“先生可是看出了什麼?”
“你來看——”盧櫟指著屍體手腳,“死者腳骨齊整細緻,未見寬大,定然不是常年勞作,奔波的農人,商者;手指修長,中指骨節微彎,隱有骨刺……這是讀書人案牘勞累才會有的毛病。”
“讀書人?”
盧櫟點點頭,“此人個子不高,身材瘦長,骨節與遺留面板皆很細膩,看骨形身形特點,定然不是北方人;膝關節骨凹,生前必經常不適,觀死者骨齡不過而立之年,這樣年紀出現這樣症狀,多半是跪的。”
“我們知道,平民百姓地位低下,可他們老實過活,一年到頭需要跪的時候其實並不多,而朝上官員,位高權重,時時皆循禮節,每天怕都要跪幾遭,遂我有些大膽猜測……此人可能是官。”
“官?”衛捕頭神色更加凝重。如果是官,死了數天沒任何動靜,事情就更不一般了。
盧櫟眼睛微眯,“還有可能是來自江浙地帶,一路科舉艱難往上爬的官。”
身形特點,骨形特點,加上猜測,盧櫟有了這樣的猜測,但是——“猜測只是猜測,不一定是事實,還需衛捕頭查證。”
衛捕頭卻信了八成。骨狀表現為讀書人,不是北方人,南方會讀書的屬江浙為上,江浙人才多,能過科舉派官的,定是不俗人物。盧櫟推測可能會有偏差,最多不過是地域有差,作為不同,比如死者可能不是江浙人,或者不是官,是官員身邊幕僚。
但只要有方向,就會有新線索!
“多謝先生高才,此次可是幫了衛某大忙!”衛捕頭認真鞠躬行禮。
盧櫟擺擺手,“衛捕頭不必客氣。此後打交道的地方還多,若次次捕頭都如此多禮,可叫我怎麼好意思?”
衛捕頭撓撓頭,爽快笑了,“是,是。先生忙碌良久,不如先行歇息,我馬上去尋找屍體身份線索,有準確訊息再來找先生。”
盧櫟拱手,“您請——”
“請——”
……
衛捕頭走後,沈萬沙目光閃閃地看著盧櫟,“小櫟子你竟連這個也能看出來,太厲害了!”
“其實也不難,”盧櫟衝他眨眼,“想學麼?我可以教你。”
“好啊好啊,”沈萬沙點頭如搗蒜,待盧櫟彎著眼睛拉他靠近屍體時,他才明白過來小夥伴這是在坑人玩呢!知道他害怕這具無頭屍偏要嚇唬他!
“太壞了你太壞了!”沈萬沙好不容易跑脫,鼓著小臉瞪著盧櫟發脾氣,一定是跟平王那個討厭鬼學的!
玩笑過了,盧櫟給小夥伴賠罪,“好啦是我不對,可誰叫少爺一向豪氣干雲,天不怕地不怕,我以為你不怕麼。”
沈萬沙立刻挺起小腰板,聲音非常做作透著心虛,“當,當然,少爺怎麼可能會怕!不過就是沒有頭,少爺才不怕哈哈哈哈!”
……
趙杼見盧櫟玩夠了,上前握住他的手,“回去休息。”
盧櫟用力甩了兩甩,沒有甩開他的手,不滿的回頭,“走就走,拉我做什麼!”
趙杼一點也不在意這點小貓折騰似的力氣,捏了捏他的臉,“乖一點。”
盧櫟氣的去踩他的腳,“乖個屁——”怎麼說話呢,他又不是寵物!
趙杼挑眉,索性傾身過去,將人打橫抱起,大步往外走。
盧櫟大急,立刻四下張望。
正是暮色四合之際,大概歇班了,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丟人的樣子沒人看到……盧櫟略放些心,眼睛找著沈萬沙,想要求小夥伴救命,結果連沈萬沙的影子也沒找到……
這是怎麼回事!
沈萬沙雖然有時敢和趙杼叫板,但人不傻,知道什麼時候能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