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得花銀子,所以想住哪裡自然可以選。”
盧櫟走進房間正四下看,聽到這句話便問,“你說這房間是他自己選的?”
小二很肯定的點頭,“這位客人過來那日正好小的當班,記的很清楚,他直接往櫃上放了一錠銀子,說想自己選地方。行裡是做生意的,即付了銀錢,我便帶他四下看。起初他哪哪不滿意,要不嫌吵了,要不嫌陽光少了,直到到了這裡,”他指了指窗子,又指了指通鋪位置,“他開啟窗子往外看了看,又見通鋪上隔一個位置有一個人並不太擠,就住下了。”
盧櫟點點頭,走近通鋪前,繼續觀察。
此房間不算小,但也不太大,目測能住十五六個人,靠牆一張長几,一排窄窄四角櫃,簡單整潔,東西不多,與一般客棧沒什麼區別,看不出什麼特殊疑點……
正想著,他聽到‘吱呀’一聲輕響,原來是趙杼推開了窗子。見他看過來,趙杼索性衝他招手,“過來。”
盧櫟略有不解,但還是抬腳走了過去。
這房間坐北朝南,於南牆上開了一扇大大的窗,視野極好。他第一次看時沒看出什麼,偏頭疑問地看著趙杼,趙杼腳步沒有挪開,只突然攬住他的腰朝自己靠近,手指指向一處,“那裡。”
盧櫟恍然大悟。
站在此窗靠牆側裡,仔細觀看,可隱見窄小後門。他們從後巷繞過來時,刻意去看過,那道門是活動的,只有一人看守,也就是說,可以來去自如。
“你見過盛玉多次,對他印象如何?”沈萬沙跟盧櫟良久,已經學會問話了。
小二束手回想,“行事不拘小節,說話偶爾之乎者也,有同住之人問起,他道自己是個師爺。沒什麼架子,喜歡與同住之人一起玩,只要無事,便與大家聊天做耍,有時還擲上幾回骰子,對銀錢似乎並不在意。他說來這裡是為辦事,這事似乎不太好辦,偶爾獨處時會面有愁意,可也不像太難,因為他時常說要打交道之人是他有親戚,此事成功可能性很大,只要成功,他就能一步登天……”
“親戚?”盧櫟側首,目光如月下湖水,波光微閃,“這位親戚姓甚名誰?”
“這個……”小二想了很久,嘆氣,“小的委實不知。”
“小二哥平時事忙,不知就裡實有情可原,”盧櫟不再繼續追問,指著通鋪,“當時與他一起住的客人都是生客麼?盛玉喜玩,可有人與他走的很近?”
“多是短客,這位盛……老爺脾氣好,與大家都能聊的來,常客的話,只有一個。”小二糾結了一下對盛玉稱呼,指著最東邊鋪位繼續說話,“有個叫李貴的,每月皆要經過兩次,次次住在這裡。上一次停留像有什麼事耽擱,多住了幾天,與盛老爺……頗聊的來。”
盧櫟聽出小二話中語氣有些不對,“如何聊的來?”
小二面色有些尷尬,聲音略低,“這李貴有些……愛財,盛老爺好像隨身帶了很多銀子,喜歡賞人,李貴見到,便常湊上去蹭賞銀。”
“怎麼蹭?”沈萬少大眼睛忽閃,很是好奇。
“夜裡無聊,天天聊天擲骰子也沒意思,這李貴便湊趣買酒,調暗燭火,講……鬼故事。”小二看了看盧櫟,“這位盛老爺好像極喜歡,不但聽別人講,自己也講,常把一屋子嚇的不敢睡,起夜都要結伴,因此……這李貴賺了不少賞銀。”
小二之前提過盛玉很大方,起夜若有人願意相陪便給賞銀,大約這份錢被李貴分走很不甘心,小二臉色有些不好,“要我說李貴有些過分,講的鬼故事太嚇人。有次起夜回來,盛老爺發現被角與起先出去時不同,驚的臉色煞白,嗓子都喊破了,後來有人承認說不小心碰到,盛老爺都未能釋懷……”
沈萬沙有些鄙視,下巴抬的老高,“不過是鬼故事,這些人膽子也太小了些。”
小二心裡也有所想,嘿嘿直笑。
盧櫟眯眼看了看李貴通鋪,“盛玉有沒有與李貴說過自己有何事要辦?”
“應是提過。一起住著的人,連我們這些夥計他都說了,不可能一點不與李貴說。但盛老爺行事說話頗有分寸,大約也是隻說了大概,箇中細節並未多提。”
也就是說,這李貴可能知道司興英提起的親戚是誰,也可能不知道。
盧櫟眉目低垂,長長睫羽掩住眸中思緒,“你說李貴每個月都要過來兩次……下一次大概是何時?”
小二捏著手指頭算了算,“大約也就是這兩天了,不過上一次他因事停留稍久,此次過來許有延遲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