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太大,雖然困著他,可是與他的距離還很遠,蘇淺醍走到其中兩堵牆的間隙前,果然出不去,當他靠近到一定程度時,就有一堵透明的光牆攔住他的腳步。
抬起頭,仰望著頭頂小小一片湛藍的天空,那抹蔚藍太過悠遠,他有種變成了井底之蛙的渺小感。
“哈哈哈哈,你想試試看我能不能破陣,那我便破給你看!”
站在正中心,蘇淺醍豪氣萬丈地一揮手,他的T恤被突然洶湧的風灌飽,以蘇淺醍為中心出現了一陣驟風,從一開始微弱的風眼迅速膨脹,成了充滿這個困境的龍捲風。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九面牆外往裡看,除了席捲的狂風,他將只能看到中心處蘇淺醍模糊的身影,面具世界的天空在短短數息內便從剛才萬里無雲變成了烏雲密佈,隱有閃電霹靂。
站在陣眼的蘇淺醍又變成了他之前對付紫河嬰時的那副妖冶模樣,甚至他的眼中,血色流轉得更加狂暴,似乎即將滴出,腐蝕這個世界。
“叮……”
未知的銅鈴聲遠遠地傳播開,金色牆面上出現了九個巨大的“佛”字,金色的佛光閃耀,幾近刺眼。
蘇淺醍狂妄地譏笑,指著那牆面嘲諷:“同為鬼物,何必裝出這副佛法正宗,你道披個金光閃閃的皮,就能改得了本質的汙黑嗎!”
天地間突然佈滿了狂嘯,有不斷念著經文的平和聲音,也有暴戾的咆哮聲,無數黑色的面孔憑空出現,大張著嘴朝著他撕咬而來。
狂風的凝聚點,蘇淺醍的身後,那個高大的黑影再次出現,比上一次要更加凝練,隱隱透露出一個張開雙手,似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人形……
“咵嚓!”
屋內突然暗了下來,窗外傳來的洪雷聲嚇得陸小刀與籬術一個激靈,適才還晴空萬里的天空,此刻已是黑雲壓城,電閃雷鳴。
不知道此時城中有多少人為這奇怪的天氣變化駐足。籬術摸著後脖子,“哎呦我滴媽,這是真鬧大了。”
熊姑娘走到窗前,撩開窗簾眺望那墨浸一般逐漸朝他們樓上靠攏的雲層,沉浸在自我陶醉中:“嘖嘖嘖~不愧是我兒子,這手筆,一般人生不出來!”
一直盯著銅面具的商略挑了眉,只見原本被現代化學產品包裹的精製面具上,各種漆色開始融化消褪,露出了面具銅綠色的原貌。
約莫又過了一刻鐘,窗外一時密集的閃電開始平靜,消散,而銅面具也已完全恢復了原樣。
商略突兀感到手心一燙,他鬆開手,面具朝地面自由落體而去,在觸到地板的剎那,一個人形從面具上長了出來,被商略一把摟住。
蘇淺醍略顯狼狽,眉宇中卻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一手自然地伸到商略的後背輕拍安撫。
熊姑娘見他那樣就瞭然了,“這下你得意了,銅面具幾千年都沒有主人,卻被你收服了,如果傳出去,不定多少人要氣急呢!”
蘇淺醍蠻不在乎地搖頭晃腦一番,示意商略放開他後,對琥伊忱摯道:“多謝伯母。”
蘇淺醍成了銅面具的主人,琥伊當初想讓商略借銅面具挾制蘇淺醍的想法也就落了空,只是在蘇淺醍身困銅面具情況不明時,她就已沒有這麼多想法了。現在蘇淺醍真誠道謝,並不知道兒子早就出賣自己的琥伊不禁為當初自己的心機羞赧,她連忙擺手道:“這是你自己的福緣與本事,用不著謝我。”
蘇淺醍也不跟她多矯情,這一聲謝是他真心實意的,心意到了便是,至於琥伊接不接受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從商略手中接過與他夢中一模一樣的銅面具,蘇淺醍滿意地擺弄著,這個樣子的銅面具雖然粗糙了許多,但是他更喜歡了。
告別鬆了一口氣的陸小刀,臨行前,陸小刀的認真地對蘇淺醍說道:“豪哥與棠姐要結婚了,他們都覺得,再沒什麼比對方都還安好的時候重要了。組長也說他們,鬧彆扭了這麼久,可別真等到哪天追悔莫及了。哥,你不方便露面,去看看也是好的吧。”
蘇淺醍應了。
回到家,天早已全黑。
空蕩蕩的家裡,空氣冷清。
籬術抱著沙發上柔軟的抱枕發牢騷:“莫鑲居然還沒有回來!”
對他這種見時互掐不見想念的小別扭,熟悉內情的一致無視之。
唯有良心未泯的琥伊還軟言安慰道:“莫家少主,忙一點總是難免的。”
籬術撅嘴,“前一陣他還明明不是這樣的!臥槽追著我跑了半個國家,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他忙!”
蘇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