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兩年後,陸長鶴跟隨國民政府去臺灣,
剩下的小玲官便從十九歲一直等到百歲,整整八十年的光陰,又何止是青絲白髮那樣簡單,這些漫長等待的歲月中,
又隱藏了她心中多少思念之痛。想到此處,他的心中不禁又想起了伊沙古麗,陷入了一陣沉思。
站在一邊的趙凱文,也不禁一聲長嘆,滿面柔情的說道,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問世間情為何物。。。。。”
趙凱文剛說到一半,金剛突然從後面走了上來,哈哈一陣大笑,
“這老太太,可真有意思,能活這麼大歲數,多不容易,還為了一個狗特務苦等了好幾十年,
咋就這麼傻呢,讓俺進去勸勸老太太,讓她把密碼告訴咱,趕緊找個老伴共渡晚年得了,
還能活多長時間啊?咋就這麼不懂得享受人生呢?”
說著就要去開門。
金剛是典型的蠻漢子,情商幾乎為零,他聽到這個故事,不但沒有一絲的傷感,反倒哈哈笑了半天,
從來的路上,就嚷著自己要好好勸勸這個倔老太太,此刻他這突然之舉,
把陷入沉思的趙凱文和郎天義都嚇了一跳,趙凱文詩唸到一半,
被他打斷,閉上眼睛,抬起右手,在自己的面前,一會握成拳頭,一會又鬆開,又握起,又鬆開,
反覆好幾次,然後慢慢變成蘭花指,將垂到面前的幾縷劉海,向耳後縷了縷,
最後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身睜開眼睛,對金剛說道,
“我親愛的勇猛的金剛先生,你能站在門外等我們嗎?”
“為啥?為啥不讓俺進去?俺還合計勸勸這老太太呢!”
金剛停住要開門的手,一臉茫然的說道。
“因為公牛適合在角鬥場上戰鬥,而這裡則屬於藝術家的天堂,
你瘋狂的鐵蹄,會驚擾到安睡在這個庭院每一寸角落裡,令人心疼的美好!
youknow?”
趙凱文說話時雖然口氣溫柔,但是郎天義卻從他溫柔的口吻中感受出一種極其陰曆的涼意,
彷彿他這句溫柔的勸說,並不是勸說,而是一種警告和恐嚇,如果你不聽我的,
我就讓你下地獄。
金剛看著趙凱文那一張像是女子般文雅的面容,嚥了口唾沫,
似乎他曾經感受過這個人隱藏在溫柔背後真實一面的恐怖,
於是收起笑容,說道,
“那行,文兒,你說了算,那俺就不進去了,俺在外面等你們!”
“用英文回答我,好嗎,親愛的?youknow?”
趙凱文仍是一臉文雅,眯起眼睛,面帶笑容,看著愣頭愣腦的他。
“俺。。。。俺know?”
金剛撓了撓臉上的絡腮鬍,低著頭從臺階上走了下來,站到幾人的身後。
“小天義,我們進去吧,去看看這位集藝術和痴情於一身的奇女子!”
趙凱文說完,便跟隨特事員小李一起走了進去。
郎天義看了看趙凱文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站在臺階下面,抱著肩膀抽菸的金剛,
好奇的問道,“金大哥,你這麼大的塊頭,就這麼怕他這個小身板?”
金剛吐了口眼圈,一臉的驚訝,
“你沒聽說過他?沈傲沒跟你講過他啊?
親孃嘞,天干處有三大高手,陰陽活死人,冷血獨行俠,變態藝術家,
一號龍三尸,和二號沈傲你都見過了,就剩這個天字三號的變態藝術家了,
行了,俺不跟你多說,以後你就知道了!”
郎天義也沒再多問,微微一笑,轉身朝著庭院裡走了進去。
剛一進庭院,就隱約的聽見從裡面的閣樓中傳出一陣老式戲曲的唱腔,
“花落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儂此日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不教汙淖陷渠溝。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那戲曲唱的正是《黛玉葬花》的選段,郎天義聞著戲曲聲慢慢掃視著庭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