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夜未央甚至都沒有力氣去害羞了,由著劉伯兮給他脫了衣服抱進了藥桶裡。
身體在剛剛接觸到熱水時又劇烈地疼了一下,夜未央忍不住皺著眉頭呻…吟了一聲,劉伯兮一下又一下地撫著他的脊背說著安慰的話:“待會兒就不疼了,稍微忍一下。”
“唔。”夜未央無力地點了點頭,這會兒就算他想出來也跑不出來,只能死死抓著木桶的邊緣讓身體漸漸適應熱水的溫度,好在劉伯兮沒有騙他,果然沒一會兒腿上的疼痛感就漸漸減輕了。
一股輕悠悠的藥香瀰漫在鼻息之間,似乎是有著醒腦明神的作用,先前混沌不清的腦袋漸漸恢復了清明,夜未央深深吐出一口氣,抬起頭就看到劉伯兮正站在旁邊低著頭專心致志地處理著他手上的傷口。
藥膏塗抹在傷口處有點涼涼的,劉伯兮手法老練地替夜未央纏上了乾淨的白紗布,轉身找來一塊長木板擱在了木桶上方便夜未央把傷手擱在上面,才來到玉衡山上一天,劉伯兮的體貼細心夜未央卻已經體會過好幾次了,像一股暖泉滋潤著他疲憊不堪的身心。
這種時候能有人陪著可真好,夜未央望著忙來忙去的劉伯兮,雖然已經累極了仍是開口道:“伯兮,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在……我大概撐不了那麼久。”
浸泡在木桶裡的男人散著一頭溼淋淋的黑髮,面容因疼痛而變得格外蒼白蒼白的膚色襯得頭髮越發烏黑,黑髮襯得面板越發蒼白。
黑與白的極致讓夜未央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難以描繪的乾淨與虛弱,少了幾分平日的英姿勃發,倒是多了一分說不清的嬌弱憐惜,當那雙透著柔弱還未淚乾的雙眸帶著感謝的淺淺笑意望向劉伯兮時,就更像是夜裡璀璨的星辰。
胸口好似被人用力捶了一下,劉伯兮站起身來給男人倒了一杯水,避開了夜未央的那雙眼睛。
“還疼嗎?”
“我從來沒想過會這麼疼。”喝了兩口水喉嚨舒服多了,如果再讓他經歷一次這種疼痛他真的很想直接給自己來一刀,這回算是體驗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夜未央苦中作樂的給自己開起了玩笑,“我剛才一直在想,人都說女人生孩子特別疼,不知道是不是就像我剛剛那樣那麼疼。”
劉伯兮被夜未央的說法給逗樂了,他禁不住一笑:“可能還要比生孩子還疼一些。”
寂天樓推門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模樣,那針紮上去有多疼他知道,多少有內功的人人都承受不了這疼痛昏厥了過去,夜未央這個普通人倒還堅持了下來。
吩咐劉伯兮去熬湯藥,這個氣質卓絕的美男子坐在了木桶的旁邊,拿過毛巾替夜未央擦了擦額頭上蒸出來的熱汗,稱讚道:“不錯,是個男子漢。”
“剛才我都疼哭了,師傅就別笑話我了。”夜未央訕訕一笑。
“你這雙腿現在雖然有了知覺,但要想像以前那樣站起來甚至蹦蹦跳跳的話還得慢慢調養練習。”寂天樓讚許地點了點頭,看著夜未央的雙眸裡卻是多了一分深意。
……
……
經歷過“脫胎換骨”一般的疼痛,夜未央被劉伯兮從木桶裡撈起來以後驚訝的發現他的雙腿真的有知覺了,一個勁兒地盯著自己勉強能動的腳指頭都忘了自己還只是裹著一床單被劉伯兮抱在懷裡。
“伯兮,你看你看,我的腳能動了!我有感覺了!”剛才還像一條死魚一樣奄奄一息,這會兒就活蹦亂跳了起來,夜未央扯著劉伯兮的衣服領子一個勁地喊了起來。
圓潤乾淨的腳指頭跟上好的羊脂白玉似的在初冬泛白的暖陽下透著瑩潤的光澤,那一動一動的模樣讓人想起了剛剛滿百日的嬰兒,笨拙得可愛,卻讓人喜歡。
還好之後的幾天裡夜未央只需每天在藥桶裡浸泡一番,喝著苦死的藥汁,再也不用經歷那可怕的針灸治療了。
興許是自己最難看又最難堪的一面都被劉伯兮看了去,原本無形中阻隔在兩個人中間的牆壁不知道在每天的相處裡轟然倒塌,夜未央還怕什麼呢?這每天脫…光光讓劉伯兮抱來抱去的,自己還讓對方給自己拿過夜壺,在對方懷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現下矜持給誰看呢。
在山上的日子愜意又悠閒,每天早上起來在劉伯兮的攙扶下試著步行,雖然基本上沒走上一兩步他就腿軟得跌倒,但跌到劉伯兮懷裡也不錯。
沒事兒就和花生在一起洗洗菜幫個忙,在寂天樓給自己診治的時候還能從師傅這裡聽到一些皇上和劉伯兮小時候的有趣的事情,就比如寂天樓告訴他,其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