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如果我說了,可能會後悔一輩子;如果我不說,也會後悔一輩子。反正都是後悔,不如說了。雲舒,我愛你!”
柳雲舒睜大雙眼,心中有驚訝,也有了然。
宋祺宣萬里迢迢地找到他、如數家珍地介紹他的樂曲,並且說出《雨》就是他的寫照的時候,他就已經知曉自己在這名男子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他很慶幸,茫茫人海之中有位美好的男子如此懂他、如此愛惜他、如此重視他。
這兩年,他與宋祺宣的相處是那麼的融洽、和諧,即便日日忍受復健的痛苦,心卻是溫暖的、寧靜的。
他相信,這樣一位溫潤如玉、和煦如陽的男子,能夠給他恬靜的生活。
可是,這種感情不為世俗所容,將會面臨各方面巨大的壓力。
重活一世,他不想觸碰這個禁區,不想活得那麼辛苦。
“祺宣,你是老太爺寄予厚望的長房長曾孫。你對家族有重大的責任,不該迷失在這種不為世俗所容的感情中。相較於愛情,親情、事業、責任更加重要。忘了我吧,我不適合你!”
宋祺宣一把抱住柳雲舒,痛苦地說道:“你說的,我都明白。你還這麼小,比我小了整整10歲,我也知道。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不是個會輕易動心的人。你是第一個,也會是唯一一個。難道為了繼承家業、傳宗接代,我就得放棄你?我就不能活得自我一點嗎?”
柳雲舒輕撫宋祺宣的後背,婉言拒絕道:“我很欣賞你,也很喜歡你。不過,我不會接受你這份愛情。我不想給家人帶來痛苦,不想活得那麼辛苦。”
宋祺宣抱著柳雲舒默默流淚,良久,哽咽道:“你能不能答應我,如果你哪天考慮選擇同性一起生活,一定要選擇我。”
“不會的。”柳雲舒說道,“我寧願選擇單身,也不會觸碰這個禁區。”
“你現在還小,也許將來長大了,想法會改變。我等你!”宋祺宣許諾道,“只要你保持單身,我絕不結婚!”
“老太爺已經85歲了,能等你多少年?”柳雲舒勸說道,“他上回還說希望你早點娶妻生子,圓他一個五世同堂的夢。你不該讓他留下遺憾。”
“我做不到!”宋祺宣倔強地說道,“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你這樣,會讓我有負罪感。怪我在這裡住得太久了。等我走了,你應該會感覺好一點。”柳雲舒嘆息道,“別這麼死心眼。人生這麼短,選擇最輕鬆的生活方式,才是明智的!”
宋祺宣鬆開柳雲舒,含情脈脈地抬手輕撫對方清雅如畫的眉眼,神色哀傷。
“雲舒,你還不懂愛,等你哪天為了一個人的離開感受到心臟被連根拔起的疼痛時,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如果你心動的那個人不是我,我希望你永遠不懂!”
他怎麼會不懂愛?
只是愛錯了人,毀了一世!
柳雲舒看著晶瑩的淚滴從宋祺宣微翹的眼角流出、滑落清俊的臉龐,感覺心空飄起綿綿細雨,沉鬱、憂傷。
前世的他,怎麼就沒遇上這樣一個值得愛的人?
如今,他遇上了,卻不敢再愛了!
何其悲哀!
柳雲舒與姥爺、姥姥回到薊京,調整了兩天後獨自飛往紐約,見到了前來接機的杜學勤、杜學謹兄弟倆。
兩年未見,縱然天天在意念空間裡相會,柳雲舒還是對兒子甚為想念,一見面便鬆開行李車,給了杜學謹一個熱情的擁抱。
杜學謹對柳雲舒的思念之情,絲毫不比對方少,恨不得二人就此黏在一起、再不分開。
與兒子熱情相擁後,到了杜學勤面前,柳雲舒就矜持多了,只是笑著抬手打招呼。
杜學勤對柳雲舒的厚此薄彼大為不滿,張開雙臂強行抱住對方,力道大得像鐵鉗一樣。
柳雲舒疼得暗皺眉頭,知道杜學勤這是不高興了,忙低聲解釋道:“坐了這麼久飛機,身上都要臭了,我是怕你嫌棄我。”
“少找藉口!”杜學勤不悅道,“你的心都偏到胳肢窩了!”
“他小嘛!”柳雲舒辯解道。
“他的心理年齡一點都不小!”
杜學勤冷哼一聲,轉身去推行李車。
柳雲舒暗歎杜學勤敏銳得可怕,想到杜學謹的心理年齡,覺得有點心虛。
轉念想到年紀輕輕的杜學勤比他倆這種帶著前世記憶的異類更成功,又自慚形穢起來。
三人抵達位於紐約中央公園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