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記於零六年二月十四日凌晨一點十三分
第四十七章金鸞寶殿
我總算明白假道士說過的:一個人,總是會有心酸有失落的時候。
我能極快的明白假道士說的一切關於道、關於法術關於修行的事情,卻一點
也不能理解他說的感情。
假道士對我的不以為然,只是扁著嘴笑了笑,說:“你小混蛋現在樂,總有
天得你該歪的時候。那時,嘿,肯定整得你哭不出來。”
假道士的幸災樂禍總算是成真了。自從我來了這個世界,自從我和爹出了青
陽,一切都在變,變得讓我無所適從。原來人,竟然是這麼的複雜,難當。原來,
我慢慢有怕,有痛,有恨,有想放不想放的感覺,而現在,我有了我不太明白我
為什麼會對杏兒的話產生那種空空的像突然失去一個支點的失落的感覺。我也不
明白,杏兒為什麼突然之間會像變了個人似的與我說那樣的話。
但是還好,爹在身邊,至少,他的體溫讓我沒有那心酸。
第二天,見我一直悶悶不樂,爹為了讓我換個心情,四更未到,便帶著尚未
清醒的我上了金鸞大殿。而且是垂簾聽政的形式。
那種在氣勢雄偉莊嚴肅穆的大殿之上坐得高高的,眼朝下看著一票穿著朝服
的人對著自己三呼萬歲,心裡還真會生出自豪及高高在上俯看蒼生的榮耀與驕傲
來。
我想不清醒也難了。想坐直點看清楚下面的人,爹笑著道:“三思,好好坐
著,馬上便要議國事了,你莫出亂子。”說罷,手上更用力,把我緊緊摟在懷裡。
國事?
那也是,先不要亂動得好。
殿上,首先步出的是左列一名六十左右的老者。
“啟稟陛下,歲州知府胡之棣上書:蒙皇聖恩,今年歲州風調雨順,良田皆
豐收比及往年多出三倍餘,現已徵收入倉,隨時可供我幽國三十萬雄師征戰軍餉
為用。”
“好,賜胡之棣宅第一處,良田百頃,官進歲州太史。”
征戰?難道說,幽國也要打戰了?
我抬頭想看爹,爹卻把頭窩在我脖子處,不停的蹭,我只能看到爹的頭髮。
黑,像最深的深淵那般沒有一絲光亮的純粹的黑。
“稟陛下,臣有本啟奏。”
“准奏。”
又有人出列上書了。我轉回頭看去,是右列最前一位中年人。
“稟陛下,昨日深夜,西元有使遣吏前來遞交了一份和親書,臣怕夜深入宮,
擾了陛下休憩,故待到這朝上才敢陳表,望陛下恕罪。”
“無罪。宣西元使者上殿。”
一聲一聲傳出去,也不知傳了幾個人,一干人,等了好一陣,才見西元腳蹬
長靴,身著與幽人一般的華錦團雲長袍,面相斯文白淨的使者上了殿。
那人跪下行過禮,然後很恭謹的從袖袋裡掏出一份淺黃細帛遞與幽喬知身邊
的一個太監。那太監捧了文書站定,慢慢唸了起來。
卻原來,是西元嘉和帝想把自己的十四公主嫁與幽喬知為妃,同時藉此機會
與幽締盟。
是了,西元與繁衛聯合出兵討伐狄夷,卻不想一點便宜也未佔到。更因兵行
遠處,補給線拉得太長,這戰,越打越艱。況且,幽與西元本是臨國,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