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恭維,“雨公公多思多慮,我鞭長莫及。”
林子怡懶得理他話裡這些彎彎繞繞,反正他就是提到雨化田就得上趕著嘲諷兩句。
她望著徐本槐,問道:“七娘的魂魄真在你這裡?”
“怎麼?你想管?”徐本槐似乎有些驚訝,嗤笑一聲,“我本以為你昨日因你那乾爹傷心,就不會理會這種事了。自顧不暇,還想著救誰?”
林子怡對他的譏諷反應平淡,“救七娘自然輪不到我,我也不會去救。你應該按照約定放了化田兄。”
徐本槐慢條斯理,“這是自然。你若是想知道七娘的下落,我也可以給你。”
林子怡不覺得他會這麼好心,狐疑地看他,不由警惕起來。
徐本槐從懷中掏出畫卷,手指一抹,將畫卷輕展。
畫中的人物竟不是雨化田,而是一名身著紅衣,手執紅傘的女子。
林子怡正兀自詫異,被那畫中人分了神,竟未曾覺察到徐本槐執那畫卷兜頭將她罩住的動作。只覺一陣心神恍惚,清醒過來,目之所及,竟是另一世界。
“七娘在何處,不如自己去尋上一番。”
徐本槐望著畫卷中,林子怡正佇立在雪地中茫然無措的模樣,低低笑著,“昨日還覺得你頗有長進,沒想到還是這般天真。我所說的話,幾時能當真。”
他將手掌抵在左胸口,六百年前,裡面的心臟還在跳動。
“你錯就錯在當年沒有殺了我,讓我苟延殘喘存活至今。時光漫長,若是沒有對你的恨,該讓我如何熬過這數不清的四季輪轉。”他望著手心的亂紋,慢慢握拳,語氣平淡卻帶著森森冷意,“接下來,我又該將這一切,怎樣一一償還給你呢。”
☆、第二十七章
雨化田不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裡多久了,只知道這個畫中世界詭異無比。
平時的謀略推算全然無用,身懷絕世武功也如同廢人一般毫無施展的餘地,懷中的暗器更是如同幾塊冷冰冰的玄鐵,只能在他感到焦慮的時候用冷絕的溫度撫平他的情緒。
從初入時的迷茫,到中途知曉自己無計可施的憂慮,再到如今隨遇而安的平靜。
雨化田站在一片虛無多變的幻境中央,身姿挺拔如松,冷眼瞧著眼前的一切。
自救不成,他也從未指望過有人會來救自己。
辛老翁自然不用考慮。
身為林老爺時,他來提拔雨化田,將林子怡託付給雨化田,是因為雨化田和林子怡命數相合,是要找來幫她擋煞的人。他希望雨化田能念及提攜的恩情,乖乖聽從他的安排。
而這次身為辛老翁和雨化田再見,則是因為雨化田在確認同一陣營的基礎上,提了個於辛老翁並無任何損害,反而對他們雙方都有所裨益的合作計劃。
說到底,兩個人都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若是辛老翁遇難,雨化田肯定會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端倪。
而他被困,辛老翁也一定會棄他不顧,連猶豫都不需猶豫。
剩下的心腹,都是凡人,怕是連他被關在哪裡都猜不出。
空中開始洋洋灑灑下起大雪。
雨化田微仰頭,觸目所及唯有一片雪白。
空中並無日月,亦無雲彩。就好像他被關在一個封閉的白盒子中,有人為了營造下雪的假象,正在上面從縫隙中投放進什麼東西。
而那縫隙太小,他眯眼看了半天也找不到辦法從這裡脫出。
雪花落到他的臉上,唇角。
彷彿只為調戲一番,雪花並未因他身上的溫度止住腳步,而是匆匆一沾,便從他的額頭穿行而過。
這場雪下得又密又急,不多時便為大地披上了銀色長袍。
雨化田站在風雪之中,不躲不藏,沒有受到半分影響。即使行走在頃刻便堆到腳踝雪地中,也猶如走在平地一般,動作不見絲毫停滯。
然而雨化田就是行走在平地之中。
因為,這場雪是這個幻境的一部分,既不能因熱度而融化,也不會帶給他冰冷的感覺。
就連那嗚嗚鼓吹,帶著折斷一切的氣勢的狂風向他襲來,他也只能從大雪飛揚的方向推測它的來向,而無法感知到分毫。
雨化田早已對這種幻境習以為常。
這個世界十分詭異,四季輪迴流轉毫無章法。有時大雪風寒的冬日剛過,緊接著便迎來了群花燦爛的炎炎夏日。
偶爾能見遠處群山聳立,連綿不絕。一晃神的工夫,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