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治不知道這個盲人到底有什麼特殊的玩飛行棋技巧,每當自己好不容易扔到一個六,就會被恰好路過的許初準確地幹掉。等到許初四架飛機都到了終點,霍長治還有兩架在半路掙扎,一架在停機坪中沒有出發。
“手氣還是這麼好。”許初得意地捏著到了終點的最後一架飛機,蒼白細長的手指併攏著,在霍長治眼前晃。
霍長治費了大心力,沒有伸手去抓。
“幾點了霍哥哥?”許初問他。
“十點四十八分。”霍長治看了看錶,說。
許初低著頭擺弄飛行器,又露著他頸後那顆在霍長治看來尤為色情的紅痣,霍長治不動聲色地移開眼。
“你在這裡快要滿兩天了,”許初沒抬頭,自顧自說,“是不是想要快點插上翅膀,飛離我這個麻煩的殘疾人啊?”
霍長治皺眉頭:“你不用說這種話。”
“霍久安關著我的時候,我想,我還要做很多事情,”許初終於放下了小飛機,把頭放正了,霍長治能看到他的眼睛,他卻看不到霍長治,“但是現在想想,那些事情也沒那麼有勁。”
霍長治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就靜靜等。
“但是如果可以讓你走就好了,”許初說,“你是不相干的人,沒有必要陪我受罪。”
“我不——”霍長治否定許初的兩個推斷,話一脫口,他變了念頭,“你想做哪些事情?如果出了房子。”
“那很多啊,”許初說,“也很雜,比如想重見光明,去看看我爸媽,看看海,或者別的。”
“你喜歡海?”霍長治想起了他們在海上那一夜,忍不住問。
許初點點頭:“大海很美。”
他靜了靜,又有些懷念地說:“我的初夜也是在海上。”
霍長治的頭一下轉向許初,心重重一跳,他聽見自己強作鎮定的聲音:“喔?”
“你居然還接我話,”許初詫異地說,“怎麼,霍哥哥有興趣啊?”
“……說來聽聽?”霍長治心跳的大概和喝了十杯烈酒以後一樣快。
許初笑了笑:“你真的要聽啊,我怕你聽了不舒服,你不喜歡男人的吧?”
霍長治就差搖晃著許初的肩膀逼他快說了,許初感覺霍長治是真的想聽,就簡單概括:“很普通啊,就是郵輪party,酒後亂性。不過對方又高又帥,而且……”
“而且什麼?”
“二十公分。”
“…………………………………”
許初以為霍長治覺得不適了,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指責霍長治:“是你自己要聽的。”
“是我。”霍長治承認了。
“葉公好龍。”許初評價他。
霍長治看著許初臉頰因為害羞和生氣而泛起的紅暈,覺得這樣的許初有一點可愛。
“許初,”他繞回了原點,替許初解了圍,“我不覺得你是麻煩。”
許初聽他這麼說,又像承了他很大的恩情一樣,頭垂著,表情柔和下來,過了幾秒,道:“那麻煩你去煮點飯吧。”
霍長治去了廚房。
總而言之,許初心裡就只有吃。
02:00 p。m。
“從介面處開始,”許初讓霍長治把設計圖拿來了客廳,他說書房的椅子不舒服,還是沙發好,“應該是主檢視A…A截面,對不對?”
“是,截面上有一塊晶片,圓周上靠近邊緣的地方還有一個直徑小一些的薄圓環,”客廳的牆壁上只安了一盞閱讀燈,霍長治把燈拉下來,照著圖紙邊看邊讀,許初讓他跳過晶片線路,去除了最複雜的東西,霍長治有了說設計圖的經驗,很快就把手環結構講的差不多了。
許初只聽不說,靠著沙發,長腿架著茶几,讓霍長治想到他第二秘書的“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霍長治說完最後一個節點,順口問許初,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許初擺擺手,“說完了?”
霍長治又看了看,沒什麼遺漏的地方了。
許初的手隨意放在一邊,霍長治掃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許初手上的燈閃的有點快。
還來不及細問,許初起來了:“不行,還是要去把那個鎖開啟。”
霍長治拿了鑰匙去書房,許初已經坐在書房角落的地毯上了,盤著腿等他,居家服質地柔軟,露著小半截腳腕。
許初抬著頭等他,看著很乖。
他在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