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攘往熙來的情景。
現在更像一個夢。
一個真實的夢。
左詩嘴角抹過一絲悽苦的笑容,像在喃喃自語般道:“我到怒蛟鳥時,剛好十二歲,長得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多了,由那時開始我便曾聽到浪大哥的名字,聽到有關你的事蹟,當我知道爹常和你們喝酒時,我曾央爹帶我去看看你,但爹卻說……卻說……”悲從中來,又嗚咽起來,這次的哭聲添多了點怨艱、無奈和悲憤。
浪翻雲想不到左詩少時便對自己有崇慕之心,對左伯顏這愛女,心中增多了三分親切,輕柔地道:“左公怎麼說了?”左詩低泣道:“爹說……爹說:做個平凡的女子吧,你孃的遭遇,便是她長得太美麗了,我看你容色更勝你娘,唉:紅顏命薄:紅顏命薄!”浪翻雲不勝唏噓,左詩以她嬌甜的聲音,但學起左伯顏這幾句話來卻唯肖唯妙,可見左伯顏這幾句話在左詩幼嫩的心靈內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而照左伯顏所言,他愛妻的死亡,恐怕不止於兵荒馬亂中為賊兵所辱而死那麼簡單,其中必有一個以血淚編成的悽慘故事。
紅顏命薄!
惜惜不也是青春正盛時悄然逝去。
左詩亦無端捲入了江湖險惡的鬥爭裡。
左詩悽然一笑,道:“爹臨死前幾年,曾很想和我離開怒蛟島,找個平凡的地方,為我找門親事,自己便終老某地,但他總是不能離開怒蛟島,我知他已深深愛上這美麗的海島,愛上了洞庭湖,和島上狂歌送酒的英雄好漢。臨終前,他執著我的手,給我訂下了終身大事,守喪後,我便嫁了給他,豈知……豈知,他也死了,我並沒有哭,我不知道為何沒有哭,我甚至不太感到悲傷,或者我早麻木了。”
浪翻雲仰天長嘆,心中卻是一片空白,哀莫大於心死,左伯顏死後,左詩的心已死去。這麼嬌秀動人的美女,卻有著這麼憂傷的童年。
左詩的聲音傳進耳內道:“那天雯雯來告訴我,你會往觀遠樓赴幫主設下的晚宴,我自己也想看看你的樣子,又抵不住雯雯的要求,忍不住也去了。”
浪翻雲很想問:“你特別開了個酒鋪,釀出清溪流泉這樣天下無雙的美酒,是否也是為了我有好酒喝?”但話到了口邊,終沒有說出來,手滑到她的粉背上,掌心貼在她心臟後的位置,豐沛純和的真氣,源源不絕輸進去。
左詩臉容鬆弛下來,閉上眼睛,露出舒服安祥的神色。
浪翻雲充滿磁力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好好睡一覺吧,明天一切都會不同了。”
谷倩蓮豎直耳朵,聽得房外走廊的刁夫人和南婆去遠了,又待了一會,才鬆下了一口氣,暗忖道:“現在各人必是都分別回到他們休息的地方,心懷叵測的柳搖枝又要給那小子療傷,真是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走到門旁,先留心聽著外面的動靜,剛要伸手拉門,腳步聲響起。
谷倩蓮暗慶自己沒有貿然闖出,返到床旁坐下。
腳步聲雖輕盈,但一聽便知對方武功有限,看來是丫環一類的小角色。
步聲及門而止。
“咯:咯:咯!”門給敲響。
谷倩蓮本以為是過路的丫環,那知卻是前來找她,難道那刁夫人又使人送來什麼參茶補湯那一類東西,真是煩死人了,有好氣沒好氣叫道:“進來!”“咯:咯!”谷倩蓮暗罵難道對方是耳聾的,又或連門也不懂推開,無奈下走到門前,叫道:“誰呀!”外面有陣女人的聲音道:“夫人叫我送參湯來給姑娘。”
谷倩蓮暗道:“果然是這麼一回事。”伸手便拉開門來。
門開處,赫然竟是柳搖枝。
谷倩蓮駭然要退,柳搖枝已欺身而上,出指點來,動作疾若閃電。
縱使谷倩蓮有備而戰,也不是這大魔頭對手,何況心中一點戒備也沒有,才退了半步,纖手揚起了一半,已給對方連點身上三處穴道,身子一軟,往後倒去。
柳搖枝一手抄起她的小蠻腰,在她臉上香了一口,淫笑道:“可人兒啊:我為你騙了這麼多人,你總該酬謝我吧!”摟著她退出房外,掩上了門,幾個竄高伏低,很快已無驚無險,來到艙尾的房間內,穿窗而入。
房內的床上,躺著的正是那昏迷了的刁闢情。
谷倩蓮幾乎哭了出來,想起早先柳搖枝向刁項等強調無論這房內發出任何聲音,也不可以前來騷擾,原來這淫賊早定下對付自己的奸計,不由暗恨自己大意。
柳搖枝得意之極,抱著她坐在床旁的椅上,讓她坐在大腿上,再重重香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