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杜蘭德緩緩睜開雙眼,猛地感到一陣心悸,倏然坐起,只見杜蘭德本尊正坐在面前,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紅袍敏銳地注意到杜蘭德額間有一道能量豎眼正緩緩消散。
“你幹了什麼?”紅袍臉色微變,他本能地從豎眼中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杜蘭德微笑不語。
這時藍袍也甦醒過來,他下意識地檢查了一番自身,雖然沒檢查到任何異樣,藍袍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紅袍低沉著嗓音,又問了一遍:“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麼?!”
杜蘭德淡淡一笑:“我什麼都沒做。”
說著他輕輕端起一隻海獸獠牙製成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用藍水湖水沖泡而成的果茶,靜靜說道:“我剛剛學會永輝凝視,本打算對你們倆的靈魂下幾道禁制,但想想還是有點不符合我的性格作風。你們本就是我的能力,我的分身!對自己的分身下禁制,太小家子氣。”
杜蘭德停頓了一下,將桌上的另兩杯果茶輕推過去,笑道:“試試?”
藍袍將信將疑地看了看杜蘭德,又低頭看看面前的淡青色茶水,有些摸不清杜蘭德的意圖。
紅袍則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了:“飲食對我們沒有意義,入口便會分解成能量,我們沒有味覺功能,也沒有消化系統。”
伸手將果茶推了回來。
杜蘭德一笑,似乎早料到會被拒絕,不過他還是堅定地將兩杯果茶又推了回去,認真地說:“試試吧,你們不是說想擺脫分身的身份嗎?那就學著做一點真人會做的事。”
這下紅袍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盯著杜蘭德打量片刻,似乎要從他臉上的微笑中看出些什麼,忽然冷笑一聲,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藍袍見狀略一猶豫,嘆了口氣,也舉杯喝了。
杜蘭德滿意地笑了笑,微微歪著腦袋,盯著眼前一點空處。開口了。他似乎在對雙刀分身說話,又有點像自言自語:“沒有血肉,卻擁有靈魂——這是生靈。比如你們;空有血肉,卻沒有靈魂,這是空殼與傀儡,比如亡靈召喚物之類的邪惡玩意兒。你們倆比我多昏迷了一天半,老實說,我本打算趁此機會徹底抹殺掉你們的靈魂,讓你們恢復成最原始的雙刀分身。”
雙刀分身聞言不由臉色一變,好在他們目前都還有自主意識,這說明杜蘭德並沒有真的出手抹除他們的靈魂。
“可為什麼沒有那麼做?”藍袍問道。
“因為好奇。”杜蘭德坦然說道。給出的這個答案卻讓兩位分身大感意外。
好奇?因為這麼一個算不上理由的理由。就放著兩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不管嗎?
杜蘭德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斟酌著措辭繼續說道:“我是真的好奇,以自我進化為唯一天責的你們,今後究竟會走到多遠?又或者說,你們會走上什麼道路,走向什麼方向。走到什麼地方?——這些我統統都想知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不答應我的話,那麼我不得不斬滅自己的好奇心,同時也會斬滅你們。”
紅袍與藍袍對視一眼。都露出瞭然的神色,說道:“你想知道我們的名字?”
“是。”
“你明白‘通曉姓名’的意義嗎?”
“大致知道些吧。”杜蘭德收斂了笑容,肅然說道,“我曾聽說過,強大的血脈能力生而擁有姓名,只有通曉姓名,才能真正意義地掌握能力。按照戰前的約定,我擊敗了你們,而且沒有以永輝凝視對你們下任何靈魂禁制,或直接抹殺你們的靈魂。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輪到你們做該做的事了。”
這番話杜蘭德說得很平靜,很冷靜,沒有咆哮也沒有脅迫,話語中只有認真和堅決,令人聞之不由凜然。
小木屋中靜了下來,只有從屋外遠遠傳來的“嘩啦嘩啦”的浪潮聲。
雙刀分身沉默著沒有說話,似乎正以某種兩人間獨有的方式進行著交流。
杜蘭德顯得很耐心,安然坐著,一口口抿著茶水。
一杯清香宜人的果茶見底。藍袍忽然目光一閃,開口問道:“……等等,你剛才說永輝凝視?塞勒斯的永輝凝視?”
紅袍介面問道:“可戰鬥法師的靈魂力量深藏體內,不以靈魂兵刃自刺心臟的話,根本無法動用靈魂之力,你是怎麼學會永輝凝視的?!”
杜蘭德臉色一沉,語氣微冷:“想了這麼久,結果竟然是想要岔開話題拖延時間嗎?”
藍袍坦然說道:“不是岔開話題,也不是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