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德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在這個次級位面中,再次聽到主位面的通用語,然而此刻對方所說的,確確實實,正是在各大主位面之間的通用語言!
杜蘭德張了張嘴,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變化實在太突然了,以杜蘭德的鎮定功夫都不由愣在當場,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且,剛才對方叫自己什麼……?
戰鬥法師?!
他竟然認出了自己的職業是戰鬥法師!!
“你剛才說……什麼?”
杜蘭德喉嚨開始感到乾澀,聲音變得沙啞,不由自主地也用上了主位面間的通用語。
“你是戰鬥法師!沒錯,你是!我不會看走眼的,你們這些該死的森德羅特……森羅洛所有的戰鬥法師都應該拉出去砍了!”那人似乎對戰鬥法師抱有極大成見,惡毒地咒罵著,無論發音,還是強調,都是非常標準的主位面通用語!
庫爾斯克在旁邊聽得莫名其妙,從剛才開始,兩人就在用一種庫爾斯克從未聽過的奇怪語言彼此交流著,聽得庫爾斯克一頭霧水。
杜蘭德用力呼吸了幾次,將躁動不安的心情平復少許,沉著嗓子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你怎麼會知道我是戰鬥法師?你難道——也來自某個主位面?”
剛才雙方以神器為渠道,算是交過手,不過對方的力量特徵並不明顯。杜蘭德暫時判斷不出對方究竟是什麼職業、什麼種族。
那人無比癲狂地笑了一會兒,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嗯?卑賤的戰鬥法師,齷齪的戰鬥法師,你等著,我這就來找你!我要將你撕成碎片!”
杜蘭德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沒有任何一名戰鬥法師能夠容忍這樣的咒罵。
目光漸漸凝定。杜蘭德大致感應了一下。然後說:“不用你來找我,我已經感應到你的方位了,等著吧,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混帳!誰允許你來挑戰我了?要打,也應該是我去把你撕碎,輪不到——”
那人又開始了幼稚的喋喋不休,杜蘭德則直接切斷了神器間的聯絡。
昏暗的牢房中恢復了安靜。庫爾斯克愣了好半天。呆呆地問:“剛才你們在說什麼?”
杜蘭德沒有看他,沉默著,轉身大步走出了牢房,手中短戟倒拖在粗糙的地面上,戟鋒劃拉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堅硬的地板根本扛不住神器的切割。
刺啦刺啦,地面尖利的慘叫著。與杜蘭德的沉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等等!”
庫爾斯克瘋狂地撲到了監牢欄杆上。吼道:“杜蘭德,等一下!你這到底什麼意思!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剛才和他都說了些什麼!?”
杜蘭德沒理會庫爾斯克,他走到牢房門口,開啟門走了出去,庫爾斯克見狀,眼裡終於漸漸透出了絕望。
吱呀——
牢門慢慢關上。在徹底合上之前,杜蘭德的聲音輕輕傳了回來:“給你三天的時間。無論你用什麼樣的方法,給我把傷養好。我需要用到你。”
最後一絲話音落下,牢門終於徹底合攏,隨後是杜蘭德遠去的腳步聲,還有短戟戟鋒一路劃過地面的刺耳摩擦之聲。
庫爾斯克身子僵硬了片刻,然後一下癱軟下去,開始重重地喘息起來,不知不覺間已是汗流浹背,就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他的拳頭緊緊地握著,目光變得愈發堅定,因為他知道,杜蘭德已經決定要去對付那人了。雖然不知道究竟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才如此決定,不過這些對庫爾斯克而言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殺了那人,庫爾斯克甚至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
……
……
三天之後,在牧者之城北方的大海邊,皇后一臉嚴肅地盯著眼前的杜蘭德,一字一頓地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杜蘭德笑了笑。
“別跟我裝傻!”皇后眉頭皺得很緊,目光掃了一眼杜蘭德身後的庫爾斯克,還有庫爾斯克的一對兒女,問道,“為什麼突然決定出海?還要帶上他們三個!”
“哦,沒什麼……好奇罷了。”杜蘭德輕描淡寫地說,“至於他們,唔,他們是我的嚮導。”
皇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口吻中已帶上一絲不善:“杜蘭德,你這小子……該不會以為能用這麼蹩腳的理由,隨隨便便地把我搪塞過去吧?!”
杜蘭德笑了笑,卻沒說話。
他必須出海,必須去會一會那個認出自己是戰鬥法師的傢伙。
能夠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