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死就不會死。”杜蘭德根本沒有壓制音量,聲音傳遍了整個山頂廣場,傳進在場每一個多恩家族之人的耳裡。
多恩家族這一代的族長,也就是米納斯的父親——雷澤格.多恩眼中閃過凌厲和濃烈的殺機,也開口了,口吻帶著久居上位的冷漠:“本來沒打算太過為難你,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盯著仍帶著帽子的杜蘭德,一字一頓地說:“我可以保證,你會為剛才你的那番話付出最為慘痛的代價。”
“呵,這也是我想說的話。”杜蘭德一點點收斂了笑意,淡淡說道:“原本按照我的性格,在小酒館那一次,你兒子至少會丟掉半條命。不過我看他天賦不錯,雖然性格令人厭惡,但至少不算猥瑣。再加上最近我很忙,才懶得跟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計較。”
“……我本來只是來問點事情,沒時間、沒精力、也沒心情跟你這小小的多恩家族糾纏,但是……”
杜蘭德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廣場上的如山兵士,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但是今天你擺出這樣的陣勢‘迎接’我,實在白痴之極!多恩家族,會因為你這頭蠢貨的白痴決定而付出代價。”
“你說什麼?!”雷澤格聞言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身邊的米納斯以及一眾家族高層也愣住了,旋即紛紛面露怒容。
杜蘭德這番話實在猖狂之極,而且言辭粗暴無禮!
聽他的聲音明明很年輕,卻帶著一副居高臨下甚至老氣橫秋的態度,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多恩家族很受牧者之城的重視,正發展得如日中天嗎?
雷澤格狂笑起來:“很好,很好!已經有很多年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了……”
杜蘭德卻是一揮手打斷了他。嘲弄地說:“那是因為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龜縮在大陸東南坐井觀天!半年前牧城大軍遠征之時你在哪裡?牧城大軍連破神聖壁壘時你在哪裡?牧城之主與聖騎士奧古斯都大戰的時候,你這老貨,又在哪裡?!”
一連三問,直問得雷澤格老臉漲得紫紅,氣得渾身都在哆嗦!
真要說起來,多恩家族在半年前的那場戰爭中的行為。可以說是相當下作。
雷澤格直接無視了來自聖城的徵調援軍的命令,靜觀戰局變化,最後在關鍵時刻反戈一擊,轉而投入牧者之城的懷抱。
所以面對杜蘭德的問題,雷澤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米納斯陰測測地開口了:“如今永輝已經覆滅。閣下說這番話,可有偏向永輝之嫌啊,你就不怕牧者之城追究下來?”
上次在小酒館,米納斯招攬杜蘭德的時候,薇薇安就差點笑場。
此刻米納斯扯起牧者之城的虎皮威脅杜蘭德。卻不知道站在眼前的人就是如今大陸的主人——牧者之城的城主大人。
這種滑稽與荒謬,終於讓薇薇安忍耐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不過她很快意識到這時候笑似乎有些不合時宜,悄悄對杜蘭德吐了吐舌頭,用力扳起小臉,但眼神中的笑意卻是掩飾不住的。
米納斯臉皮一抖,臉色開始隱隱發青。
薇薇安這一笑根本就是紅果果的打臉啊!
杜蘭德無可奈何地橫了小徒弟一眼,然後轉過頭來,目光落在米納斯身上。
米納斯的打扮和那天在小酒館中一模一樣——身著勁裝,上身套著一件水藍色的皮襖。
神之視角下。他體內的水系鬥氣正在加速運轉,顯然已經動了真怒,幾乎忍不住要當場出手了。
杜蘭德盯著對方身上那件藍色皮襖看了許久,然後平靜地說:“米納斯……那天你欺負我徒弟,我沒有為難你,你大概真以為我是怕了你多恩家族吧?懶得動手當然是一個原因,還有一點,其實是因為你身上這件皮襖。”
話音落下,雷澤格和米納斯都是臉色微變。
杜蘭德將這父子二人的反應看在眼裡,面無表情地繼續說了下去:“看這皮襖的材料和做工。恐怕不是陸地上的產物。而且,米納斯,那天你使用的拳法,也讓我有些意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皮襖和拳法都源自海外,沒錯吧?而我恰好知道這大陸之外的茫茫大海上,還藏著某個神秘勢力,事實上我本就有出海一趟的打算……所以,能告訴我嗎?你這皮襖,還有你的那套拳法,是哪裡來的?”
在場大多數人聽得雲裡霧裡,薇薇安也是一臉茫然,反倒是雷澤格和米納斯的臉色都不太自然,卻努力想要維持平靜。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