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想到,這麼重要的先祖石板,肯定不可能由一個人單獨保管,可能分別由鷹派和鴿派的首領持有。
但剛才為父母親治療的時候,杜蘭德並沒有在身為鴿派首領的父母親身上,感受到先祖石板的存在啊。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杜蘭德向戒指空間中的先祖石板“看”去,只見石板的材質似乎很普通,只是透著無比古老的氣息。
石板上好像蒙著一層迷霧,杜蘭德運足目力,全身力量瘋狂地運轉起來,想要看看這個被所有人所覬覦、甚至某種程度上是這場矮人戰爭爆發的理由的先祖石板,究竟記載著什麼內容。是否真的像冰凝所說的那樣,記載著戰鬥暴君李爾蒙斯舉世無雙的力量。
石板上的迷霧在杜蘭德的目光下有了一絲散開的趨勢。
如果有其他戰鬥法師在場的話,恐怕會震驚得尖叫出聲,因為石板上的迷霧理應沒人能看穿,那是石板的封印,是李爾蒙斯親自留下的封印式。
而杜蘭德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封印並未解開的時候,以一種好像無視了封印的方式,看到了迷霧下的石板表面!
這一刻,杜蘭德渾身觸電般地劇烈震顫,無數紛亂的光影在腦海中瘋狂地閃過,它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幾乎超過了杜蘭德目前能夠應付的極限。
杜蘭德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光人,在虛空中憑空塑造著位面,命運、戰鬥、時間與空間的力量在那個位面上流轉,那是初生的雙天界。
杜蘭德看到了一個背生雙翼、手持弩槍的四眼黑色矮人。來往於虛空的陰影之中,小心翼翼地躲藏著不敢露面,那是羅切斯特。
杜蘭德看到了一個偉岸又孤獨的背影,那個背影的存在,讓塑造雙天界的光人畏懼。讓羅切斯特終日躲藏,不敢露面。
那個背影屬於李爾蒙斯。
杜蘭德看不到先祖的正臉,只能看到先祖正一步步走著。
一條道路在李爾蒙斯腳下憑空生出,隨著他的前行而生,卻在他走過之後寸寸斷裂。
那是一條沒有前路、也沒有退路的路。
只存在於李爾蒙斯的腳下。
在李爾蒙斯的前方,是一片墨色般化不開的巨大陰影。比李爾蒙斯的背影更加巨大,影影綽綽的,好像是棵樹。
某隻生物盤踞在那棵樹上,張開雙翼,遮天蓋地。四道說不出是什麼顏色的光柱。好像探照燈似的,落在李爾蒙斯的身上。那是盤踞在樹上之物的瞳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杜蘭德再也承受不住,他的靈魂爆發出一連串痛苦的嘶吼,終於從無數的光影之中將自己拔了出來。
祖先一步步走入黑暗的背影,卻依然在腦海之中留存,深深刻印於靈魂。
這時候卡薩已將族人們疏散完畢,她剛走近杜蘭德,卻見杜蘭德全身一震。然後大口大口地喘息,渾身大汗淋漓,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杜、杜蘭德?天哪。你沒事吧。”卡薩低呼著扶住杜蘭德,才發現杜蘭德全身熱得發燙。
“沒事,呼呼……我沒事,不必擔心。”杜蘭德稍稍平復了些,轉頭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這不是勉強的笑,而是真正開心的笑。
先祖石板藏著驚人的秘密——杜蘭德已經確認這點了!雖然還不是很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但在石板上看到的一切,卻讓杜蘭德感到似曾相識。沒記錯的話。塑造雙天界的光人,自己見過。那個在陰影中拖藏逃竄的雙翼四眼矮人。杜蘭德也見過。
——不就是如今和梭羅大人對戰的那個光人,還有羅切斯特本尊嗎?
“沒錯了,就是它了!”杜蘭德感到前所未有的振奮,“這塊先祖石板,絕對是打贏這場矮人戰爭的關鍵之物!”
而且,杜蘭德發現自己似乎能一定程度上無視石板上的封印迷霧,可能是因為走過最後的晉升死路,已經超越了戰鬥法師的關係吧。
總之,接下來一定要拿到另一半石板,將兩者合一!
“呼。”有了決定的杜蘭德長吐出一口氣,渾身力量流轉,轉瞬之間便恢復了正常狀態。
卡薩站在一旁,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既佩服又好奇:“許久不見,杜蘭德似乎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啊,剛才明明一副疲累欲死的狀態,卻在呼吸之間恢復了常態。他這些年到底經歷過什麼啊,五官沒怎麼變,神情氣質卻和以前相差太多了……”
砰,喀啦啦啦!粗暴的破碎聲,打斷了卡薩的心思。
原來在杜蘭德研究半塊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