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連續“他”了幾次,卻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真要說的話,紅袍男人和杜蘭德談不上有交情,兩人不是舊識,甚至連話都沒說太多,紅袍男人提供石板,杜蘭德手持石板尋找晉升死路,雙方各取所需,兩不相欠。紅袍男人想不出杜蘭德甘願多承受一份瀑布,也要救自己的理由。
“你覺得杜杜願意救你很不可思議?”小妞又開口了。
“嗯,確實沒想到。”
“呃,那個……”小妞期期艾艾地支吾了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實我剛才問杜杜要不要救你的時候,好像忘了跟他說瀑布會額外加一份這件事了。”
紅袍男人:“……”
……
瀑布之中。
杜蘭德根本聽不到瀑布外的對話,卻已有所猜測:“這……這見鬼的瀑布強度……怎麼感覺提升了將近三倍?啊啊啊啊,疼死我了,肯定……是救了那紅袍男的緣故,見鬼的,快要……頂不住了!!”
冰火雙魚在杜蘭德頭頂彼此絞纏成一個圓形盾牌,卻遠遠不足以抵擋屬性霸道的七色瀑布。
雙魚被打得千瘡百孔,雖然在旋繞之中不斷自我修復著,卻頂多濾掉了一成左右的瀑布沖刷之力。剩餘的九成力道狠狠壓在杜蘭德身上,近半被武裝延伸頂住。但還剩下一半的威力,無法被武裝延伸化解。
上一次承受瀑布沖刷時,杜蘭德領悟了空之境界,透過放空自己來承載瀑布沖刷之力。而非一味硬抗。
但這次已經不行了。
就好像一個碗,雖然可以用來裝水,但這次的水流太急,瞬間就能將碗底衝出一個窟窿,什麼空之境界,什麼空零式,統統沒了作用。
“怎麼辦,怎麼辦?”
杜蘭德心中焦急,但越是急迫,就越需要冷靜。
他強忍著渾身劇痛。咬牙忍耐,左手雙手分別握著審判戰刀和木刀白色,每當杜蘭德感到“冰火雙魚”和“武裝延伸”頂不住時,就會奮起力量,左右雙刀交叉斬出兩道刀氣。一質零式,一心零式,一橫一豎,然後交匯融合成一記“十字零式”!
在外界的時候,杜蘭德可不敢公然使用審判戰刀,如今左手審判,右手白色。再施展出十字零式,威力比對陣龍舞者的時候更大了許多!
兩道虛影同時浮現在杜蘭德身後,一個是李爾蒙斯,一個是兩儀裁決,兩道身影都異常高大,透著截然不同卻同樣威嚴的氣勢。他們一左一右立於杜蘭德身後,同時伸出雙手,托起十字斬,逆著七色瀑布的水流向上託舉!
紅袍男人在外面看得清楚,那兩道巨大虛影託著同樣巨大的十字刀氣。竟能將七色瀑布都短暫地逆推回去!
那可是將近三倍強度的七色瀑布沖刷啊,竟都不得不逆流而上!
但兩道虛影不可持久,杜蘭德斬出“十字零式”後,刀意用盡,斬術真形所引動的規則之力隨之消失,兩道虛影也就破碎消散。十字刀氣失去了支撐,又艱難地往上飛起一段距離,便在七色瀑布的壓力下寸寸瓦解。
瀑布再度落下,杜蘭德則趁此機會緩過一口氣,再度隱忍到能施展下一次“十字零式”。
“可惜!!”紅袍男人忍不住為杜蘭德捏了把冷汗。
如今他已經知道自己在規則方面,與杜蘭德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震驚嫉妒之心終於徹底消去,只剩感激和緊張,滿心都希望杜蘭德能頂住,希望杜蘭德能活下來。紅袍男人不喜歡欠人恩情,如果杜蘭德就這麼死了,他連個報恩的人都沒有。
流瀑滾滾落下,杜蘭德赤紅著雙眼,昂然挺立著再度迎接沖刷,腦海中卻忽然回想起與執法者的那一戰。
那一戰中,執法者以虛神領域化為“夜傀”,爆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強大戰鬥力,虛神領域原本就內蘊規則,夜傀則是執法者對已有規則的一種運用方式。
杜蘭德忽然想到,自己發動“十字零式”之後,引動了規則,甚至能讓李爾蒙斯和兩儀裁決的虛影浮現出來,卻難以持久。如果自己身後的兩道虛影,也能像“夜傀”那樣始終存在著,該有多好。
“只可惜十字零式的刀意一旦用盡,規則之力也就消失。沒了規則之力,又談何運用之法?談何持續地驅使兩道虛影為我而戰?”杜蘭德很快拋開這個念頭,殊不知這危急關頭下的一個閃念,卻對他今後的修煉造成了極為重大的影響。
瀑布還在沖刷。
上一次杜蘭德承受瀑布沖刷足足用了二十天的時間,這次的時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