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德咬牙凝視費馬一動不動的身影,想起自己進入學院前,與費馬的那一次攻擊力比拼,以及費馬對自己的一番評價和指點,心中憤怒又悲傷。
雖然和這位學長不過一面之緣,但費馬行事大有馬努斯之風,“小馬努斯”之名可不是白叫得。而杜蘭德受了馬努斯的大恩惠,才得以保住審判戰刀,自然也對費馬頗有好感。
沒想到再次見面,見到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眼前這堵晶壁異常厚重,費馬的身體被凍在深處,杜蘭德運足目力也看不真切,梨兒萌死和朵朵自然更看不見了。
兩人只聽杜蘭德叫了一聲“費馬”,都蹙眉不解:“費馬?什麼費馬?費馬在這裡嗎?”
杜蘭德雖然心中悲痛,卻知道這不是悲痛的時候。
他按下波瀾湧動的心緒,腦海之中,一條條瑣碎的資訊開始拼湊起來:既然費馬真的死了,那麼,基本可以確定寧頓的確在說謊。費馬根本不是去找馬努斯,而是死在了這條“離開之路”中,說不定正是和寧頓一起回學院的途中,被寧頓殺死的。
“這麼說……寧頓難道背叛我們森德洛了?”杜蘭德大惑不解。
雖然憎惡寧頓的那套行事風格,但杜蘭德很清楚寧頓對森德洛的忠誠。
寧頓為了森德洛的存亡,可以捨棄一切,這種人怎麼會背叛?
但反覆回想寧頓來到學院後的言行舉動,確實透著古怪。
杜蘭德也不是沒想過寧頓被他人冒充的可能,但在“神之視角”的觀察下,杜蘭德沒能發現半點破綻。
杜蘭德眉頭緊鎖,總覺得有某個極為關鍵之處,似乎伸手就能將之抓住。卻每每在自己掌間溜過去。
久久的沉默之中,朵朵忽然推開梨兒萌死的攙扶,一把抓住了杜蘭德的肩膀。問道:“這牆哪兒來的?是不是你弄出來的?通道被堵住了我還怎麼出去找我妹妹?”
平日裡,朵朵一直是個冷淡又沉穩的人。萬事不放在心上,沒太多在意的事情。
但她對妹妹果果的感情卻十分深厚,對於她這種不把太多事情放心上的人而言,少有的那幾件在意的事,便會顯得尤為突出。這種人情緒很少,但一旦有了情緒,往往比一般人更加激進偏執,甚至癲狂。
之前朵朵被杜蘭德得罪後。遲遲無法忘懷,正是因為如此。
此時大為失態地胡亂發脾氣,掰著杜蘭德的肩膀厲聲喝問,也是同樣原因。
杜蘭德卻正在一門心思地考慮分析,根本沒聽到她那三問,這讓朵朵心頭急怒與悲憤交織,臉色也一點點變得不善起來。
梨兒萌死一把拉開朵朵:“停手吧。”
朵朵關心則亂,梨兒萌死卻冷靜得多,他雖然被修改了記憶,但性格沒變。他可是為了尋找晉升死路。在2級預備區逗留了許久的人,心性和手段都是一流,欠的只是杜蘭德這種堪稱逆天的實力。
梨兒萌死觀察杜蘭德的臉色。隱隱感到事情可能不簡單,於是拉開了掙扎不休的朵朵,卻忽然間啪的一聲,捱了一記耳光!
這下朵朵也愣住了,她不是有意的,掙扎之中不小心打了梨兒萌死一巴掌,本能地想要道歉,但一想到妹妹生死未卜,她又忍不住冷冷道:“梨兒萌死。你平日裡口口聲聲說有多喜歡我妹妹,現在怎麼不見你著急?”
梨兒萌死臉色猛變。漲得通紅,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朵朵心中歉疚。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轉過身還想繼續質問杜蘭德,卻見對方一指頭點在自己嘴巴上,冰火雙魚自杜蘭德指尖游出,將朵朵的嘴巴封了個嚴嚴實實!
隨後杜蘭德推了朵朵一把,把她推給梨兒萌死:“抓住她,別讓她搗亂。”
杜蘭德本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隨手封了朵朵的嘴巴,把她推給梨兒萌死,自己則站在晶壁前,抬手伸出,五指指尖一一搭上了牆面。
梨兒萌死知道杜蘭德正在研究這晶壁的材質特性,於是靜靜旁觀,並不打擾。
過了一會兒,杜蘭德的臉色變了變,一手仍輕撫牆面,另一手則翻掌取出一杆黑黝黝的長標槍。那標槍同樣的黑色半透明,竟和眼前晶壁的材質十分類似!
梨兒萌死忍不住問道:“這標槍是什麼?”
杜蘭德沉默片刻,冷冷地說:“黑色矮人的武器。”
杜蘭德在扎古力山脈戰役中,繳獲了很多矮人使用的標槍、弩車和弩箭,其中大部分都交給諸神處理了,杜蘭德自己只留了五支完整的黑色標槍。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