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頓……寧頓……”杜蘭德低沉喃喃,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夜在詠戰堡壘上空,自己與寧頓分身之間的戰鬥。
現在回想起來,杜蘭德依然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和本就乖張暴戾的斯內爾不同,寧頓原本給杜蘭德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那種肅然巍峨、一絲不苟的軍人氣度,讓杜蘭德初次見面,便心生敬佩。可緊接著,自己便遭到了寧頓的無情暗算,險些直接被制服。
對杜蘭德來說,那是一種背叛。
很多時候,杜蘭德甚至感到自己對寧頓的痛恨,更在對水神塞爾東的痛恨之上!
“呼——”杜蘭德忽然長長吁了口氣,沉靜下來。
斯內爾笑容微僵。
杜蘭德前一刻還臉泛猙獰,目露狠色,身體都在隱隱發顫,轉眼之間便冷靜下來,這讓斯內爾心中也不由凜然。
“杜蘭德,聽到寧頓前來,你似乎冷靜得有點過頭了啊。”斯內爾緩緩道,同時注意觀察杜蘭德的表情。
杜蘭德淡淡一笑:“你不用以寧頓來刺激我,試圖擾亂我的心神。一個即將退位的神袛罷了,我杜蘭德還沒無聊到和一個將死之人生氣。”
頓了頓,杜蘭德繼續邊走邊說:“費馬學長原來要接的人是寧頓,不過寧頓為什麼要來預備學院?”
斯內爾聳聳肩:“不太清楚。”
可他剛說完,就猛地大叫一聲,身子踉蹌了幾下,臉皮隱隱發顫,捂著心臟好似在承受著某種劇烈的痛楚。
在他靈魂深處,審判印記緩緩從沉靜中復甦,散發出一*的紫色光芒。那光暈中似乎由無數細密的刀氣構成,將斯內爾的靈魂裹住,便好像千萬道審判刀氣。同時對他的靈魂切削!
斯內爾疼得渾身發顫,咬牙瞪著杜蘭德:“你……你……”
杜蘭德微微一笑,壓下審判印記,又問了一遍:“寧頓為什麼來學院?”
斯內爾重重喘了口氣。渾身大汗淋漓,強抑住屈辱和憤怒,死盯著杜蘭德說道:“寧頓在和黑色矮人的戰鬥中,被傷伐了本源,不再適合擔任神袛,估計連能活的日子也不剩下多少了。所以他主動交出了火系神火,希望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能回到預備學院來度過,被特許了。所以費馬才會奉馬努斯之命,去將寧頓接到學院中來。”
“……原來如此。”杜蘭德嘆了口氣。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親耳聽到寧頓命不久矣,杜蘭德心中還是有些複雜難明。
兩人都不知道寧頓其實已經到了,如果剛才他們晚走半分鐘,就能在神預擂臺撞上剛剛到來的寧頓。
這時,兩人已經來到斯內爾的研究塔前。
杜蘭德仰頭望去。眼前這座石塔並不十分起眼,掩映在大片樹林之間,地處山頂1級預備區的偏僻之處,因此十分幽靜。
杜蘭德看了一會兒,偏頭對目光閃爍的斯內爾笑道:“你之前說過,你這塔裡機關重重,步步驚心。沒錯吧?只是不知道你的機關快,還是我的念頭快?”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樣,我心念一動就能催動審判印記。
斯內爾以極大的意志力,才將滿腔鬱憤壓下,他深吸一口氣,穩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進吧。”
杜蘭德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但心裡已經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心,嗯了一聲,大踏步走進研究塔中。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漸漸緊繃起來。
入塔之後,杜蘭德和斯內爾誰都不說話。斯內爾一聲不吭地帶杜蘭德一層層上樓,杜蘭德則不動聲色地緊緊跟著。
來到八樓一間極大的研究室之中。斯內爾左一拐,右一折,來到研究室角落裡的一間小屋子裡,關上房門,這才對杜蘭德說道:“這塔雖然是我的研究塔,但不能保證水神塞爾東沒有在這裡安插微型陣紋,用來監視我。我們現在所在的這間房間,則是絕對安全的,屬於我的地盤。我們可以在這裡放心說話。”
杜蘭德笑道:“你和塞爾東的關係果然沒那麼簡單啊。”
斯內爾不接話,冷冷看著杜蘭德道:“在這裡,也就沒必要拐彎抹角了。杜蘭德,你要怎麼樣才願意解除我靈魂中的印記?”
一般的靈魂印記,斯內爾就算被種下,也不會如此被動。
杜蘭德的靈魂印記根植手段,倒也不算特別高明,但問題是,杜蘭德的靈魂印記以審判規則之力為構成元素!都說最瞭解一個人的人,往往是這個人的敵人。斯內爾作為杜蘭德的敵人,又親身承受過審判戰刀的斬殺,他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