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德定定看著皇后,臉上只是微微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就恢復了平靜,片刻後坐起身來,展顏一笑說:“您睡醒了?”
皇后目光微閃,然後點點頭:“看來安德麗雅跟你說了不少事情,這麼說你已經知道我和安德麗雅的關係,也知道我之前沉睡的原因了?”
“嗯。”
杜蘭德已經知道皇后是安德麗雅的親生母親,安德麗雅說過皇后甦醒的時間很不確定,不過早醒晚醒都是醒,所以杜蘭德對於皇后的突然出現並不太驚訝。
皇后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杜蘭德,語氣微冷地說:“除了‘嗯’之外,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了嗎?”
“當然有!”杜蘭德誠摯地看著皇后的眼睛,認真地說,“謝謝您出手救治我的傷勢,感激不盡。”
恢復意識之後,杜蘭德已經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如果沒有皇后的話,他這次就算不死,也難免會受到難以彌補的傷害。死亡氣息對身體的侵蝕無比霸道,就連高速再生都對抗不了。說到底,還是杜蘭德雙刀合一的那一擊消耗過大,否則只要他保留一部分冰火力量在體內,也不至於長久陷入昏迷無法甦醒。
皇后坦然接受了杜蘭德的道謝,然後緩緩搖了搖頭說:“誠意還不夠。”
杜蘭德也坦然接受了皇后“誠意不夠”的評價,然後耐心解釋起來:“雖然您是安德麗雅的母親,但之前你瞞了我不少事情,所以,在您給我一個簡單明瞭的解釋之前,我恐怕無法給予您十足的信任,非常抱歉。”
皇后眉頭當場就是一揚,似乎就要發怒,又有些驚訝於杜蘭德的直白。
她微微眯起細長的雙眼。盯著杜蘭德認真打量起來。說實話,如今杜蘭德雖然傷勢痊癒,力量卻還沒有恢復。只要皇后願意,一根指頭就能打倒他。這種情況下,杜蘭德居然還有如此強硬的底氣?皇后不由失笑道:“好吧,我承認我之前對你不夠坦誠。不過很多事情我連安德麗雅都沒告訴,瞞著你也不算過分吧?”
“這是兩碼事。”杜蘭德的態度很堅決。
於是皇后知道。不把一些必要的事情說清楚,兩人之間是無法像正常的岳母和女婿那樣交流的,她嘆了口氣說:“也好,告訴我你想知道些什麼,我可以告訴你。”
杜蘭德臉色一肅,也不廢話,直接開始發問:“當初我剛到牧者之城沒多久,您就找到我,並以擊敗我的方式說服我成為您的部下。擔任牧者之城唯一的暗車。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我跟安德麗雅應該還沒交往,所以我不明白您不惜從沉睡中醒過來,找上我,並把我拉入牧者之城的原因。”
在杜蘭德看來,當初皇后的做法一定不止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背後也許還藏著什麼。
皇后想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我的動機不純?”
“是的。”杜蘭德坦然承認。
“這個……其實不太好說。”皇后眉頭微蹙,似乎在斟酌著怎麼跟杜蘭德解釋,沉默片刻後說,“我記得當時你還不是半神,只是聖者,沒錯吧?聖者雖強。卻也不算多稀罕,如果你真是普通聖者的話,我也懶得搭理。我只是從來沒見過能把自己死死壓制在七級的聖者,你當時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火山,體內蘊藏著強悍的戰鬥力,卻硬生生把境界修為壓下來。我明白這是一種追求極致戰力的修煉手段,敢於用、並能夠用這種手段的聖者,日後達到聖者巔峰是必然的,而且有很大可能破入半神。所以我的動機的確不純——我想招募一個未來可能成為半神的人。就是這樣。”
“…………”杜蘭德沒吭聲,臉色卻變得極其古怪。
皇后說出任何驚世駭俗的理由,他都不會覺得太過驚訝,畢竟強者總是藏著很多秘密,心思讓人捉摸不透。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皇后當初找上自己的理由,竟然是因為杜蘭德的自我壓制?
“所以您以為我壓制自身境界與修為,是一種錘鍊自己的方式?”杜蘭德問。
“對啊,難道不是嗎?”皇后理所當然地看著杜蘭德。
好吧……
客觀上來說,自我封印與自我壓制,的確對杜蘭德起到了鍛鍊作用——他剛剛突破到半神火種境,就掌握了無我境界,某種意義上與自我壓制脫不開關係。
但是……
但是——
你以為我想自我封印嘛?誰吃飽了撐著選擇這種痛苦到令人抓狂的修煉方法啊?好好地努力地勤奮地正常地修煉不是很好嘛?!
皇后顯然不知道杜蘭德被位面規則之力所壓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