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變得十分肅然。杜蘭德臉上蒙著灰氣,越來越晦暗,眉頭則緊緊蹙著,似乎在昏迷中都承受著痛苦。死亡氣息對他身體的侵染漸漸深入,身體各處組織受損嚴重,好在七色心臟還沒有被侵襲,否則的話,就算是皇后也會覺得相當棘手。
盯著昏迷不醒的杜蘭德看了許久,皇后眼中掠過一絲複雜之色。杜蘭德的實力之強,氣魄之大,都超出了皇后的預期。如果杜蘭德不是自己的女婿,皇后會非常欣賞。但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皇后其實有些擔心杜蘭德的這種極富進攻性的性格。
“唔……還是儘快讓安德麗雅開始修煉吧。”皇后做出決定。女兒和杜蘭德這麼強大的男人在一起,若自身實力太弱的話,會引出很多問題,甚至可能危及生命。對於這些問題,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讓安德麗雅也變得強大起來。很多麻煩自然迎刃而解。
看起來,皇后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女兒能不能成為強者,似乎在皇后的概念裡,只要女兒肯修煉,就一定會成為足夠與杜蘭德站在一起的強者。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皇后已經將杜蘭德的狀況看得很清楚了。如今還是救人要緊。
皇后平靜下來。然後在杜蘭德身邊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開始救人。這時她忽然注意到了一樣東西,不由驚咦出聲。
“這是——?”
她的目光定格在斜倚於床邊的灰色刀鞘上,長匣型的鞘中插著一紅一籃兩柄長刀,只露出形狀各異的兩截刀柄,看起來有些暗淡無光。
雖然看起來並不起眼。皇后卻能感受到一種莫可名狀的刀氣從鞘中透發出來,刀氣明顯有些虛弱,卻讓皇后心頭猛跳了幾下。
“這是什麼?以前杜蘭德似乎沒這東西吧,是他的武器嗎?”
雙刀分身是在五大連堡一戰中覺醒的血脈能力,當時皇后已經陷入最深沉的沉睡,對外界的一切都不知曉。
所以,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雙刀分身。而且是在如此近的距離。
在皇后的感知中。空氣中絲絲縷縷的元素之力正被雙刀一點點吸納,這讓她好奇心大起,微一猶豫,然後伸手抓向刀鞘。
她總感覺這刀不太尋常。
然而,皇后伸向雙刀的手忽然停住了,因為另一隻更加寬大、更加厚實的手。牢牢鉗住了皇后的手腕——那是杜蘭德的手。
“咦?”
皇后愕然轉頭看去,才發現杜蘭德根本沒有醒。伸手阻止皇后的舉動僅僅是他身體本能的反應。他抓得很用力,讓皇后都隱隱感到疼痛。
雙眼微眯,皇后眸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雙刀究竟是什麼,竟然重要到讓杜蘭德在昏迷之中,都本能地不讓其他人碰觸?
杜蘭德的手抓著皇后的手腕,兩人誰都沒動,皇后卻能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強,也不知道杜蘭德重傷昏迷之中怎麼還能使出這麼大的力量。
“行啦,沒要搶你的刀。”皇后的手微微向後一縮。
杜蘭德的手也隨即鬆開,收了回去,就好像什麼都沒做一樣。這是屬於戰鬥法師的本能,已經銘刻於杜蘭德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也讓第一次見識的皇后歎為觀止。
皇后揉著手腕,又忍不住多看了雙刀幾眼,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壓下心中那一縷難以言喻的感受,目光重新落在杜蘭德身上。
她身上開始湧動紫色的光芒,夢幻而璀璨,然後她伸出手,輕輕按住了杜蘭德的胸膛,深紫色的力量蔓延開來,將杜蘭德的身體慢慢包裹。
……
……
安德麗雅在營中穿梭,直奔父親的營帳而去。
這時她忽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去,只見薇薇安臉色蒼白地靠坐在一塊石頭邊上,小臉低垂,臉色十分恍惚。在安德麗雅的印象中,薇薇安一向活潑上進,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頹唐失態的模樣。
安德麗雅想了一下,然後走上前去,輕聲問道:“怎麼了,薇薇安,哪裡受傷了嗎?”
薇薇安茫然抬頭,雙眸一點點聚焦,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身為職業者居然沒有察覺到安德麗雅的到來,這明顯是不正常的。
“我……沒事。”薇薇安勉強一笑說。
“可是你看起來不像是沒事啊。”安德麗雅眉頭微蹙,越發感到薇薇安的狀態很詭異。
“我真的沒事!”薇薇安忽然從地上彈起身子,胡亂抹了抹臉,梳理了一下頭髮,“安德麗雅姐姐,唔……啊,這個……我想起來了,我還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