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蒼勁有力,只聽聲音就能大約猜到說話之人是久居上位之人,口吻肅穆中透著沉厚的威嚴。
杜蘭德臉色微變,因為那聲音竟然不受勞倫斯的虛神領域的阻攔,就那麼直接鑽了進來,清清楚楚地在杜蘭德和勞倫斯的耳邊響起!
杜蘭德全身一緊,扭頭看去,只見大約百米之外,凌空站著一個人。那人全身披覆暗紅色甲冑,黑色頭髮根根如鋼針,臉上則蓄起赤紅如烈火的虯髯,身形不算很高,卻強壯得好像一頭人形雄獅!
他蒼老的臉上掛著淡泊的笑容,著看著杜蘭德,一板一眼地針對杜蘭德剛才的問題作了回答:“布澤確實擁有神級血脈能力,論位階,大約是2.5階,110個單位的能級乘以2.5,結果是275,依然比不上88號天選衛士。另外,布澤的神級血脈能力所蘊含的規則之力,是單純的‘防禦型別’的。攻防速三者中,僅佔其一。換句話說,275這個數字,僅代表他的最終防禦力。若論攻擊和速度,110這個數值才適合他。防禦275,攻擊和速度都只有110,打不過各方面全都達到了300的88號天選衛士,很正常。”
這番話說得有條有理,語速不緊不慢,聲音更是沉厚有力,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令人信服的味道。
“……原來如此。”杜蘭德想了一會兒,笑了笑點頭說,“所以規則不僅要考慮位階高低,還要考量全面性,您是這個意思吧。”
“正是。”
杜蘭德看著那人,心念急轉。那身形雄壯的老者,應該是一個很講禮數和規矩的人,此刻他凌空而立,實際上並沒有真正跨入古羅藍堡的範圍之內。始終立於城堡外牆之外。
問題是,這人是誰?
杜蘭德正要開口發問,一旁的勞倫斯忽然嘆了口氣,緩緩起身。同時撤去了在那雄壯老者面前形同虛設的虛神領域,道:“寧頓,你怎麼來這兒了?蘭子,還不問好。”
蘭子恭恭敬敬地向那人行了一禮,脆生生地叫道:“寧頓大人,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見到您。”
杜蘭德愣住了。
寧頓?
寧頓!!
杜蘭德聽夜翼提過如今森德洛諸神的名諱,那位本尊坐鎮於要塞“焰山如獄”的火神,不正是叫寧頓嗎?
這麼說來,眼前這人大概就是布澤隊長提到過的——如今坐鎮詠戰堡壘的火神分身了吧。
杜蘭德迴歸詠戰堡壘之前。就大致聽夜翼和凱恩斯談及諸神的品行,寧頓在七元素神袛中德高望重,論資歷僅次於大地神袛凱恩斯,卻遠比凱恩斯軍功卓著,在特記番隊中有著很高的威望。
再看眼前這位寧頓分身的氣度風姿。杜蘭德站起身來,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寧頓大人。”
寧頓的態度很友好,天生威嚴肅穆的臉上溢位一絲笑容,穩穩說道:“你就是杜蘭德吧?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凱恩斯把你安排在這古羅藍堡中,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他頓了頓,一對虎目平靜地凝視杜蘭德的雙眼,緩緩問道:“那麼。我可以進來嗎?”
……
……
夕陽徹底沉入了遠方的地平線。
夜色降臨,詠戰堡壘上空的天穹變得一片幽藍,深邃的夜幕中掛滿星辰,星光彼此交織,化為明亮柔和的光幕,將整座詠戰堡壘籠罩在內。
九層詠戰堡壘最高層的“真央城區”中。距離真央廣場不遠的地方,坐落著一小片異常古老的建築群落。
從建築風格來看,那恐怕是難以估量的久遠年代之前,便存在著的建築,古老、靜謐、安詳。
站在這裡。似乎能感受到戰鬥法師先祖們的庇佑,讓人的心情說不出的安定。
這片古老的建築,正是供奉歷代森德洛神袛、以及那些不是神袛卻對森德洛做出巨大貢獻的戰鬥法師先輩們的先祖宗祠。
一小片淺水湖慵懶地躺在先祖宗祠的後面,沿著湖畔,豎立著高高低低的墓碑,許多偉大的戰鬥法師們在此沉眠。
夜翼靜靜地站在湖畔。
在她面前,有兩座墓碑,其中一座看起來有些年成了,沒有墓誌銘,只在石碑上刻繪著兩柄奇異的兵刃,一黑一白,彼此交叉。
另一座墓碑很新,似乎建立沒多久,碑上簡短地刻著:永失吾愛。
夜翼認得這是水神塞爾東的筆跡,而這座新墳,正是塞爾東的妻子、夜翼的姐姐、森德洛的光輝女神米洛的墓地。
“你果然在這裡。”一個聲音在夜翼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