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男一女。
男子身穿海蛇皮甲,面容妖異中透著暴戾。純黑色海藻般的捲髮垂直兩肩,這種捲髮在戰鬥法師中可不常見,髮梢隱有水汽流轉。他的眸子是純黑底色,卻蒙著一層詭異的藍光,單單看著男子的眼睛,就能聽到海潮湧動的聲音。
“啊……”圖桑低呼一聲,先是被突兀響起的聲音驚得猛地站起,等看清來人是誰,這才釋然——七元素神袛中的水神親至,也難怪自己全無察覺。
圖桑立刻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塞爾東大人!”
目光又落在塞爾東身後侍立的那個女人身上,圖桑又點頭示意道:“貝絲,你也來了。”
這位叫“貝絲”的女人身穿紅藍雙色戰袍,容貌豔麗中透著冷漠,一言不發地站在水神塞爾東的側後方。她是第十番隊的隊長,和卡穆多恩一樣,也是水神塞爾東的直屬部下。
“圖桑。”水神開口了。
冰冷暴戾的目光落在圖桑身上,令這位沉穩的特記隊長全身一涼,好像被某種海獸給盯上。
只聽塞爾東冷然問道,“我專程帶著麾下的特記隊長來此救援,為了趕時間,就連第十番隊的大部隊都甩在了後面,但是……”說到這,塞爾東陡然拔高了音量:“有誰能告訴我,這裡他媽的發生了什麼?!還有,卡穆多恩,你的隊長袖章呢?你們剛才說的杜蘭德,又是個什麼傢伙!”
“塞爾東大人!”卡穆多恩大叫著,竟愣是支撐起傷體,掙扎著從床板上坐起來,咬牙低吼道,“您一定要為我們第九番隊討回公道!我的隊長袖章被奪走了,比利揚也在戰鬥中被殺了。奪走袖章的就是那個杜蘭德。我現在傷成這樣,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一旁的圖桑聞言不由皺眉。
卡穆多恩這一番話。可謂是把所有責任都推卸到杜蘭德身上。
要知道,比利揚死在虛神矮人的拳下,根本怨不得他人,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貪功冒進。至於卡穆多恩。杜蘭德到底有沒有在戰鬥中坑害他,目前尚有爭議。可被卡穆多恩這麼一說,好像所有罪責都要歸結於杜蘭德似的,目的顯而易見。
果然——
塞爾東的臉色,瞬間冰冷下去。
圖桑知道自己不解釋一番不行了,可他剛動了動嘴,就被塞爾東冷漠地打斷了:“圖桑,我只問你兩個問題。”
“塞爾東大人請問。”圖桑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恭敬。
“我的隊長和副隊長,一個死了,一個殘了。是不是?”塞爾東的語速很慢,聲音很冷。
“……是。”
“現在擔任第九番隊隊長的,是一個叫杜蘭德的傢伙?”
“是。”圖桑硬著頭皮應道。
水神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個叫什麼杜蘭德的,是什麼人?我沒聽說過他。”
“是和夜翼大人一起的人。具體來歷還不知道。不過他和夜翼大人的交情……很不錯。”圖桑說。
他不希望矛盾擴大化,絲毫不提杜蘭德剛殺了第九番隊的三號人物的事,反而著重強調了杜蘭德和夜翼的關係匪淺。
塞爾東盯著圖桑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冷笑起來:“你不用在我面前夜翼長夜翼短的,那杜蘭德和夜翼交情好又如何?別人怕夜翼,我可不怕。論刀法,她也不過就是我的手下敗將罷了!”
說罷塞爾東收斂了笑容。淡淡地說:“貝絲,我們走。我倒要看看,那個杜蘭德到底是個什麼傢伙!”
……
……
“現在的問題很麻煩。”夜翼揉著眉心說。
她和杜蘭德還在商量著什麼。
“話不能這麼說。你如果老想著事情很麻煩很麻煩很麻煩……它就會真的變得很麻煩。”
杜蘭德倒是滿不在乎,很平淡地笑著,“反正,對我而言事情其實很簡單——打完這一仗。治好我女兒,努力變強,消滅黑色矮人,然後想辦法帶女兒回去找她媽。沒那麼複雜,不是嗎?”
回到森德洛經歷過這麼一場慘烈大戰之後。杜蘭德整個人似乎得到了一次昇華,心臟一如既往地強大,同時心態還很平和。
“卡穆多恩現在躺在床上,成了廢人;第九番隊的三號人物又剛剛死在你刀下。杜蘭德,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夜翼忍不住皺眉。
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應該擔心才對。
雖然現在看著好像沒事,那些特記隊員們議論歸議論,卻暫時被杜蘭德的強橫戰鬥力震懾,再加上夜翼這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