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鬼街離開後,杜蘭德打算在城裡溜達幾圈,然後再回上城區藍靈堡。雖然下城區遠不及上城區奢華高檔,卻擁有許多上城區也沒有的生態,有時候在上城區呆膩了,杜蘭德還是挺喜歡回到下城區感受一番的。
才走沒多遠,杜蘭德突然若有所覺地回過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一棟五層樓房的屋頂處。
那棟樓就矗立在鬼街對面,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杜蘭德記得那裡是早已廢棄的一個演武場,由於就在鬼街對面,平ri裡也不會有什麼人去。
樓房屋頂上空空如也,什麼人也看不到,只能看到斜掛在天際上的一輪清冷的彎月。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然而杜蘭德的眼睛卻漸漸眯起,瞳孔中噴shè出淡淡的毫芒。他站在原地沒動,眉頭擰著,認真地感應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
片刻之後——仍是一無所獲。
杜蘭德的眉頭非但沒有因此舒展,反而擰得更緊了。雖然沒有探查到任何異樣,但剛才那種針刺般的強烈危機感卻是真實不虛的。許多戰鬥法師都擁有強大的第六感,杜蘭德也是如此,他絕不認為剛才那種心臟在瞬間抽緊的感覺只是自己的錯覺。
這樣的感覺,杜蘭德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了,哪怕在面對肯特的時候,他也僅僅感受到了一些壓力而已,而不是那種強烈無比的危機感和被人從旁窺視的異樣感覺。
“是哪位朋友來找我?”杜蘭德試探xing地開口了,語氣卻是淡淡的,說不出的篤定:“既然來了,那就現身吧,別再藏著躲著了。”
——沒有回答。
杜蘭德雖然平ri裡看起來懶散隨意,但關鍵時刻卻顯得十分謹慎。試探無果的他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索xing迴轉過身來,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悄然解開了一點體內的自我封印。
表面上,他只是安然站著,而實際上,他的實力已經悄然從七級巔峰突破到了八級。
隨著這股長期封印在體內的強大力量緩緩釋放出來,他的感知能力也瞬間上了一個大臺階!於此同時,一股無形無相的龐大外力在他周身憑空生出,然後從四面八方狠狠地擠壓過來。這是位面對杜蘭德解開自我封印所做出的反應,幾乎是本能地對他進行了無情鎮壓。好在杜蘭德只解開了一點點封印,釋放出的力量不算很多,因此此時的位面壓制還不算太兇猛,至少是他短時間能夠承受的程度。
杜蘭德深沉地呼吸著,硬頂著周身無處不在的無形壓力,全力將五感全都提升到極致,試圖找出那一絲危機感的源頭和窺視者的位置。
然而,大約半分鐘之後,杜蘭德長長出了口氣,臉sè變得有些無奈。
將五感提升到八級的程度後,他依然沒能找出任何線索。杜蘭德知道繼續下去也是徒勞,於是他緩緩放鬆身體,將解開的那一角封印重新封上。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他就消耗了接近一成的力量,這還是位面壓制並不算強大的情況下,可見和位面壓制對抗的消耗有多麼巨大。這也是令杜蘭德非常鬱悶的一點,他雖然可以解開自我封印以恢復自己的巔峰戰力,但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耗盡力量。
搖了搖頭,杜蘭德不再多想,轉身離開。
在將自身實力提升到八級的情況下,都沒能察覺到一絲一毫的異樣,這隻能說明暗中窺視之人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暴露了,於是在杜蘭德提升力量之前就悄然離去了。
“大概是某一位‘車’吧……”杜蘭德默默地想著。
當然,也有可能是一位極為擅長隱匿和潛行的七星巔峰獵人,也許就是肯特口中那幾位和他一樣老不死的傢伙們中的某一位。如果是這樣的話,杜蘭德倒是無所畏懼。其實就算對方真的是一位車,杜蘭德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且不說一名八級強者到底能否奈何得了自己,就算對方真的無比強大,杜蘭德也不擔心。
因為他和“車”的關係其實頗為奇妙。
杜蘭德和車,就好像白天和黑夜,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等到杜蘭德完全離開之後,又過了許久,那棟樓房的屋頂上才再次浮現出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那是一個身形瘦高的青年男子,並不算如何英俊的臉上,有兩道鋒利如劍的濃黑雙眉,斜飛著插入額角兩側的髮際。劍眉之下,生著一對殷紅似血的眸子,就好像兩顆完美的血sè水晶。
男子孤身站立在屋頂上,身後的天際上懸掛著一輪冷月。他的黑袍在夜風中一動不動,猶如鐵鑄,袍上有一頭栩栩如生的紅sè大鷹,保持在一個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