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暖有地方住就不錯了,平時買件某些過千的衣服、包包都要想了再想,哪有心思研究古董。對於這些瓷器,她唯一的印象也不過是偶爾看過的電視節目裡點評過的。說來也巧,那次說得出現的最多的便是康熙朝的青花瓷器。重生在清朝以後,每次選用瓷器時,她都會下意識的選擇青花,這也算是一種小市民的心理吧。上輩子連碰都沒碰過的東西,今生可著你用,砸著玩都沒人說你,自然便選那個了。
“秀兒,你發什麼呆?”康熙幾口飲盡了梅花茶,微側頭就發現毓秀盯著窗外愣愣的出神,也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毓秀回過神,側頭對著康熙笑,認真的道:“我喜歡青花,比那些五彩、鬥彩的都喜歡。”
猛得聽她這個回答,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的康熙搖頭輕笑,“秀兒喜歡,以後便讓他們多進這個。”
毓秀搖了搖頭,“我現在的東西儘夠用了,表哥不用單為了我吩咐下面的人。”
康熙捏了捏她的小臉,笑道:“不過是些瓷器罷了,什麼好東西,看你仔細的。”
大哥,在幾百年後這些都是古董,很值錢的。這會弄多了,會造成以後青花瓷的貶值的……咳,不過那也和她沒多大關係了。收了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毓秀坐起身,指著窗外的梅花道:“表哥,給我畫幅紅梅圖吧。我要熱鬧一些的,那些承擔孤傲清高的,就不必了。”
康熙好奇了,世人愛梅,大多愛其精神,鬥霜傲雪,畫梅自然也講畫幾枝枯枝,點上幾片梅花,少有畫得熱熱鬧鬧的,怎麼他表妹偏與人不一樣呢。
毓秀自是看明白了康熙眼中的問號,她撇了撇小嘴,“我生在富貴鄉,長在錦繡叢,本就是這世間最平常不過的一個俗人。賞花自是賞其外形之美,什麼詠其風韻獨勝,詠其神形俱清,贊其標格秀雅,頌其節操凝重的,不過說說罷了,有幾個人能夠真的領會呢?反正我是不行了,與其不懂裝懂,不如可著自己喜歡的來,要一幅熱熱鬧鬧、漂漂亮亮的紅梅圖。到時候我繡出來,叫人做成小插屏,擺著看。”
“你還真是歪理頗多。”康熙笑罵了一句,卻也沒多說什麼,直叫人鋪紙研磨,又親自將硃砂調好,提筆之前,他忽然想到什麼,抬頭問:“秀兒,為夫畫了你喜歡的紅梅圖,可有什麼獎賞。”看他那樣子,大有你不給足夠的畫資,他就不動筆的樣子。
毓秀坐在窗邊,已經看到坤寧宮的宮女帶著一隊小太監,手裡捧著食盒等物,遠遠的走了過來。聽見康熙問,胸有成竹的回道:“我請表哥吃賞梅吃酒。”
“有酒無菜不幹。”康熙斷然搖頭。
“有酒有菜。”毓秀笑的得意,“表哥,咱們今天涮鍋子,我叫人去切薄薄的肉片來。”
“不要豬肉的。”誰家不是涮羊肉,只他家這個挑食挑得令人髮指,偏要吃豬肉,還不許帶肥的。
毓秀白了康熙一眼,“有羊的,上腦管夠。”
康熙滿意點頭,“那就好。”說完低頭落筆,神情愉悅的畫了起來。
雖說是紅梅圖,可是畫的尺寸不大了,沒一會康熙這裡便收了筆,那邊桌上火鍋裡的湯已燒開了,翻滾著雪白的花兒,紅紅的大棗和苟杞子在湯內打著旋兒,到是大蔥已被毓秀挑了出去,讓湯內少了一種顏色。
康熙那裡洗裡手,一撩衣服下襬坐了下來,看著滿桌子擺得各種東西,尤其是那些小料,左一個小碗又一個小碗的,名目多得很。他表妹已經開始用銀匙兒往自己面前的碗裡挑,沒一會,碗裡紅的、綠的、黃的顏色到是挺全的。
火鍋是鴛鴦鍋,毓秀挾了兩片切得薄薄的羊尾放在康熙那邊,“先涮這個,一會兒再涮肉吃起來就不柴了。”說完看著自己的那邊,有點幽怨的道:“我的這邊兒就算了。”
“挑嘴的丫頭。”康熙挾了兩三片切得薄薄的羊上腦,放在鍋內涮了幾下,看著肉變了色,夾出來,在小盤中淋幹了湯水,蘸上作料放進嘴裡。“唔,真鮮。”
食不言啊,兩人都是這麼長大的,自己顧著自己,也不用旁人伺候,想吃什麼全憑喜好,自個兒動手。吃了肉,又下了菜,最後是水發粉絲,再舀上一碗湯,加上些蔥沫、姜沫、香菜沫,品上一口,鮮美至極。
到此刻,兩人才再次開始說話,毓秀陪著康熙喝了兩杯酒,此時桃花飛上兩腮,眼中也起了水霧,只是口齒到還清楚,還有心思跟康熙告狀,“表哥,內務府那起子奴才真是懶得要死,不過是讓他們把明年的帳目先做了預先的估算出來,也要念唸叨叨的。好容易壓著做完了,還弄個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