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
談文謙徑直上到3樓的書房。
房門是半掩著的,談文謙推門進去,剛踩上地板的第一步,就聽見房間裡側的回形沙發後響起談梨的聲音――
“你念念不忘的那個初戀情人,我見到了。”
談文謙腳步一停,皺眉:“你胡說什麼。”
“應雪容。”談梨一字一句地說完名字,起身轉回來,她輕誚一笑,“難道不是嗎?”
談文謙表情一滯:“你怎麼會知道她的?”
“我早就知道她,在你珍藏的相片裡,只是不知道她叫什麼罷了。”
談文謙擰眉:“你還知道什麼了?”
談梨眼神輕晃了下:“舅舅說,當初你就是和她出軌的。”
“……”
談文謙聽見這句話的那一秒裡,表情裡有一種接近嘲諷的複雜:“他一直那樣認為,原來到今天才告訴你……”
談文謙頓了頓,皺眉看向談梨:“你就是為這件事回來的?”
談梨沒說話。
談文謙似乎放鬆了點。他脫下外套,走向書桌:“我早就說過,我沒有出軌過,哪怕一次――還是在你眼裡,我甚至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小人?”
“但結婚後你遇見過應雪容。就是那場重逢,導致你和喬家和我母親決裂。”
談文謙身影驟停。
他在書房的窗前停住,側過身來,一半臉在陰影裡,顯得神情都有幾分陰沉:“誰跟你說過什麼?喬意鈞,不,他應該不知道……”
低聲的自言後,談文謙擰眉:“應雪容告訴你的?”
談梨的眼底掠過一絲恍然。
如她來時所預料的那樣,這個男人提起應雪容的語氣裡聽不出半點懷念初戀的情意,只有以為那個女人做了什麼違逆他意願的事情而流露的沉冷不虞。
這樣滿心只有他自己的男人,當初又怎麼可能在穩定的婚姻裡,只因為一個初戀情人的出現,就有那樣的轉變?
恍然之後,談梨心裡的那個猜測也愈發逼近真相。
她無聲一笑,慢慢低了頭,長髮滑下肩側,把她的臉掩進陰影裡。
“我今天回來的路上才突然想明白,你那樣對喬家、對我母親,不是因為你不愛她……是因為你恨他們。”
談文謙眼神一冷。
談梨輕笑了聲,卻空洞得聽不出情緒:“所以當初重逢,應雪容跟你說了什麼?”
談文謙:“你沒必要知道這些。”
談梨語速加快:“應雪容說自己當初拋棄你其實是被我外公威逼?還是告訴你,你的婚姻本來就是我母親求而不得、不擇手段拆散你們又欺騙隱瞞的一場騙局?”
在沉默裡,談文謙的臉色沉下去,卻沒有一句反駁。
這沉默叫談梨窒息。
十幾秒的時間逝去。
談文謙已經整理好情緒,他沉聲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你沒必要細究。”
“可這是我活到現在的全部!”談梨壓抑的情緒掙扎出來,“對你的恨、對我母親的同情和陰影,我一直抱著這些東西活了十八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些事情原本就建立在一個謊言上?而你明知道實情,卻從沒打算告訴我!”
談文謙額頭青筋一跳:“我說是為了你好!”
談梨眼圈一紅,恨聲道:“我不要這種你以為的為我好!怎麼,你還想我感激你嗎?你以為我知道了真相會反過來同情你??”
談文謙也惱怒:“我沒有指望你理解我。這是喬家和我的事情,你外公做錯了事,他就得付出代價。”
“可你明明有無數種選擇,你卻選了最自私的辦法。你毀了喬意芸一輩子又折磨了我這麼多年,看見我慢慢變成像她一樣的瘋子――你舒服了?你報復的快感得到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嗎?”
“談梨!”
在話尾聲,談文謙重重地拍在書桌上。他終於失掉了全部的成熟和冷靜理智,臉色鐵青地瞪著女孩:“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會是我這輩子唯一的骨肉,我不可能傷害你!”
“……是嗎。”
談梨微微仰頭,她眼底閃著淚,只覺得眼前這個是她父親的男人,悲憫可笑。
而她作為這場幾十年悲劇鬧劇的“結果”,也同樣。
談梨轉身,僵著步伐邁出第一步,然後第二步,第三第四……
她逃一樣地加快速度,走向書房門。
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