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萬夫人到了,太后依舊是不好,其實臘月這醫術不精的人都看的明白,太后已經接近油盡燈枯,如今不過是在熬日子罷了。
不過好在,正因著太醫們的齊心協力,太后竟然又是搶救了過來。
看著已經午夜時分,景帝揉著太陽穴:“你們都回去吧。”
臘月看了一眼景帝,想說些什麼,不過終究是沒有多言。
叮囑景帝幾句,臘月安排眾人離開。
不過朱雨凝卻不肯走:“皇上,臣妾有一事求見。”
這個時候景帝哪有心情與她多言這些無用的。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可她偏是跪了下來:“嬪妾只求皇上聽嬪妾一言。”
景帝見她如此,皺眉:“你到底要說什麼。”
又看一眼好奇心重不打算走的妃嬪,斥道:“還不快滾。”
眾人忙是魚貫而出。
臘月也並不留下,有些事兒,不該管,不能管。
待眾人都出去,這室內也不過是景帝、朱雨凝、來喜等幾人。
朱雨凝抬頭:“皇上,嬪妾自請去國寺落髮為尼,每日誦經吃齋,為太后祈福。”
此言一出,惹來景帝冷笑:“為太后祈福?朱雨凝,你當朕是個傻的不成?”
朱雨凝倒是不卑不亢:“嬪妾不曾如此想。”
“不曾如此想?朱雨凝,你不是一直都想著出宮麼?你以為朕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景帝一腳將朱雨凝踹倒。
“朕不會任由任何人妄圖利用太后,朕也不會對任何人客氣。”
朱雨凝不甘示弱的抬頭看景帝:“嬪妾沒有。太后是我最愛的人的母親。我斷不會利用她老人家。雖然嬪妾之前的時候確實是這麼想過,可是這次不是,嬪妾前些時日經過深思熟慮,已經打定主意要出宮為太后祈福了。不過沒有合適的機會向皇上請旨。”
雖然未提一句六王爺,但是兩人的話已經接近明言了。
朱雨凝這些日子想了許多,終是明白,許多事情,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看太后的態度便是能揣度出個一二,既然太后知曉,皇上又怎麼會不知曉呢!
此時她不過是放手一搏,常伴青燈,許是對她最好的結果。
“嚴冽永遠都不會愛你。”景帝嘲諷的說道。
朱雨凝吃驚於景帝將一切說了出來,直愣愣的看著他,許久,掉下一滴淚。
“每人都有自己的際遇。許是嬪妾的人生,一開始便是一個錯誤,可是事到如今,許多事情終究無法挽回。皇上如若看不上嬪妾。即便是將嬪妾賜死,也沒有任何關係。與皇上提這個要求,許是您覺得我是為了利用太后擺脫困境,可是前些日子嬪妾竟也是想明白了。如若想要修行,在哪裡都是一樣。不遑非要離宮。皇上,太后身子不好,臣妾是真心的想要為她祈福。我這樣的人,留在宮中又有什麼用呢。倒是不如讓我一輩子常伴青燈,為太后,為皇家祈福吧。這樣便是我自己,也覺得分外的安心。”
景帝靜靜的看著朱雨凝,此時朱雨凝的臉上倒是並無傷懷,更無恐慌,許是,很多事情真的看淡了吧!
想了許久,景帝終是嘆了口氣:“朕準了。”
不遑朱雨凝,連站在角落裡的來喜都是吃驚不已,任誰都想不到,景帝會真的同意。
誠然,景帝是不喜歡朱雨凝的,但是在他心裡,卻更重視太后,這南沁國的人無一不信奉佛教,景帝也不例外。當許多事人力已經無能為力的時候,他強烈的要找一個其他的途徑來寄託。
原本的時候景帝留著朱雨凝,本是有大用處的,可是今日在太后的生死麵前,他竟是放棄了那些計劃與打算。
不是他茫然,更不是他糊塗,只不過是他一片孝心使然。
即便是小的時候母后將他立成了靶子,可是終究是不能磨滅她對他真心的疼愛和數次拼命的救護。他們是相依為命的母子。
那時嚴冽與母后愈發疏遠,父皇把他當成一個繼任者更勝於一個兒子。
只有在母后那裡。他才能得到一絲溫情,所以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遲疑了。
並且終究是答應了朱雨凝。
待朱雨凝離開,景帝疲憊不堪:“擺駕慶安宮”。
這個時候,只有在臘月身邊才能讓他覺得舒服。安穩。仿若沒有任何的煩惱。
臘月並沒有睡,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景帝今晚會來她這裡,竟是果不其然。
兩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