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尤希緊緊地抿住嘴,皺亂的眉頭擰到一起,鐵青的臉色扭曲了起來,眼底蓄滿的恨意幾乎要溢位來。 她伸手扶住了腦袋,蜷縮著身體埋在並起來的膝蓋上,手指緊緊挨著額前。 經紀人見狀,立馬走到一個櫃子前,伸手從裡面抓出了一個白色藥瓶,然後掉頭回到甄尤希的床頭前,耐下聲來將藥瓶遞給她。 “尤希,聽我一句勸,我不管你現在想幹什麼,總之先給我把藥吃了。” 經紀人見不得她這副頹廢的樣子,瞳孔微微的顫了顫,語氣不自覺放輕,“就算你以後當個過氣的明星,沒有粉絲願意管你了,我也會管你的。” 甄尤希一把任性地推掉了她的手。 “我不!” 甄尤希扭過脖子,飛快地把被褥拉起來蓋住了這張寫滿怒火的面孔。 她現在連一個正眼都不肯給她的經紀人,實則是不想看到經紀人手中那個白色得莫名刺眼的藥瓶。 “我吃了六年的藥了!要好早就好了不是嗎?難道我每天離開大眾的視野後,唯一的去路就是窩在家裡嗑藥嗎?” “甄尤希!事情根本就沒有你說得這麼嚴重好不好?” 經紀人繃直著面孔,眼底縱著一絲怒氣,有些恨鐵不成鋼道。 “你微博下那些惡毒的評論什麼時候停歇過了?你早就該習以為常了不是嗎?雖然現在輿論是把刀尖對準了你,但是這件事情真相明瞭,那個人的死跟你甄尤希有關係嗎?你為什麼要像個無知的逃犯一樣躲在房間裡發瘋?” 面向甄尤希的反問接踵而來。 經紀人實在是氣頭上才會忍不住把話放狠了。 甄尤希卻沒有回覆的慾望。 她把手毫無保留地縮排了被窩裡,身子向後一歪倒在床上。 癱軟的睡衣貼著滾燙的床面,她的眼角撇開了幾抹晶瑩的淚,浸溼了枕頭薄薄的布料泛起一層深色。 她沉默著裹緊了被褥的覆蓋,裡頭一聲悶響都沒有傳出來...... 整個人裹成一團在床上跟一隻密不透風的蠶蛹沒什麼兩樣。 看樣子甄尤希是鐵了心不想搭理經紀人了。 經紀人無奈上前,把藥瓶輕輕放在這隻蠶蛹的旁邊,隨後一聲漫長的嘆息。 她喪著臉轉過身,推開門毫不遲疑地走出去,遠離了這個令她操碎了心的狂躁症患者。 殊不知就在她離開後的片刻。 床上裹起的被褥裡突然探出了一隻蒼白的手,手指張揚著猛地捏住瓶子的表面,連帶著藥瓶縮排被窩裡。 ...... 另一邊的蘇千殷已經關掉手機,從保安叔叔的眼皮底下跨出了學校的大門。 晴空一眼萬里,天色煥藍無垠,栽在街面上的積水被陽光稀釋得一滴不剩。 她循著街頭往前走,很快又來到了那家奶茶店。 店門一如既往地敞開著,蘇千殷走進去時卻沒瞅見半個人影。 別說沒有客人了。 就連應該接待客人的老闆也沒有。 蘇千殷只好在原地張望著,視線掃過擺放在店門口的桌子。 桌面上零散著幾張紙,旁邊豎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那臺背面印有Weareanonymous的電腦亮著螢幕,電腦前還擺放著一張檀木色的板凳。 蘇千殷凝了凝神,俯身往前摸了摸板凳的中央。 還有溫度...... 她迅速挪開了腳,繞著桌子不緊不慢地走過一圈,然後停留在了桌子後面。 接著她把一隻手臂搭在了桌面上,穩著腳跟蹲下來,不知何時鬆垮的鞋帶挨著桌腳旁邊昏暗的地面。 “真沒想到。” 蘇千殷牽了牽嘴角,挑明的語氣彷彿撕開了悶在周邊的空氣,店內的光線頃刻間明朗起來。 “老闆還有跟我一個高中生玩捉迷藏的癖好?”喜歡她貴為死神的寵兒()她貴為死神的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