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兒七年前在泫英高中結束了生命。” 蘇千殷不必再費勁堵著門板,中年婦女抓著門把的手像癱軟無力似的,慢慢垂了下來。 她的臉色是僵硬到骨子裡的哀傷。 “你,你到底咋知道這些的?” “因為我見過你的女兒。” 蘇千殷記得無頭女屍身上的所有細節,“在她脖子上相同的位置,跟你一樣有顆痣,我想應該是母女遺傳。” 中年婦女撲通一聲癱坐在門邊,扶著晃動的門板突然失聲痛哭,尖銳的哭聲劃破了樓道的上空。 蘇千殷沒有上前制止,任憑她發洩。 “就是這個人拿花盆砸你的嗎?” 李司黍的聲音無處不在,蘇千殷耐心勸道:“你別衝動,我好像知道她為什麼要砸我了……” 中年婦女發洩了一通,再抬起頭,臉上還殘留著明顯的淚痕,眼角氾濫著猩紅,她側過身把門口的位置空出來。 “進來吧。” 蘇千殷進去的時候,被眼前一幕給束縛住了腳步。 這個家亂的讓她大開眼界。 門邊堆放著鼓起塑膠袋的垃圾,一股異味撲面而來。 走近一看,沙發上全是顏色雜亂的衣服,下面的地板隨處可見泡麵杯,髒亂不堪,一張餐桌被濺出的湯汁浸染,違和的濃稠,裡面摻著剩飯的米粒,整個屋子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中年婦女坐到沙發上,也不怕壓壞衣服,兩腿攤著不動,顯然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坐吧。” 她慵懶的聲音夾雜著漫不經心。 蘇千殷禮貌的退後一步:“我站著就好。” “花盆是我砸的沒錯。” 中年婦女不知從哪掏出個打火機,順帶著已經拆封過的煙盒。 她點燃了一根菸,燻氣直上,當著蘇千殷的面放進嘴裡,輕輕咬著煙的一頭,濃濃的煙霧渲染著,模糊了她的輪廓,眼神有些迷離。 “我女兒七年前就走了,每天站在陽臺上,我再也看不到她放學回家的樣子……” 受了煙味的影響,她的聲音透著沙啞,“當我看到你從下面路過,我就想起了我女兒,她七年前跟你差不多大......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的女兒在這個年紀走了,別人的女兒這個年紀卻活得好好的。” 中年婦女吐了一個菸圈,手指夾著那根菸,末尾被燒了一截。 煙味燻的蘇千殷身子顫了顫,但是她沒有退縮,迎著煙霧試探的往前一步,結果被嗆的咳嗽不斷。 緩解咳嗽的同時,蘇千殷不忘控制住這具身體,沒有讓李司黍趁機轉換過來。 他一衝動可能會傷害到中年婦女,她不能順著他。 “你跟我女兒真的好像,她也聞不得一點菸味。” 中年婦女動手掐滅了那根菸,“我在陽臺上看到跟她這麼像的你,很不順眼,為什麼她死了你還活著......等我回過神來,旁邊的花盆早已沒了蹤影。” 蘇千殷並沒有深究砸花盆這件事:“你一定很愛你的女兒。” 中年婦女在沙發上昂起頭,默不作聲的把眼淚憋回去。 她很愛她的女兒,也很想她的女兒。 蘇千殷忽然想起正事:“阿姨,能不能告訴我你女兒的名字?” “蔡禮雯。” 中年婦女一字一頓的說,“她叫蔡禮雯,是個很優秀的女兒。” 眉頭漸漸鬆開,蘇千殷眼睛裡驀地浮現出了粲然的光。 找到了。 她找到無頭女屍的名字了。 “阿姨,你家裡有針線嗎?” “你問這個幹嘛......” “我帶你去找你的女兒,雖然你看不見她,但是她看得見你。” 她顧不上中年婦女逐漸震驚的眼神,坦言說道。 “你可以再聽一次你女兒的聲音。”喜歡她貴為死神的寵兒()她貴為死神的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