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兩手交錯,琴聲清清響起,與此同時,四太太從腰上摸出管蕭,放到嘴邊,件著琴音吹了起來。
二夫人擅口輕啟:“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便像是煙波飄渺間傳來的仙樂,朦朦朧朧, 她身後的丫鬟們隨著她的聲音配合的低聲清唱,越發顯得她的歌喉婉轉悠揚。
五太太一手輕握花鋤,腰肢微擺,另一手揚起,似在鋤土種豆,直到日落西山,她望了望天上明月,心中歡快,忍不住在月下舞動,手中花鏟或揚或甩,似從混沌中分出了天地,數千青苗從她腳下蔓延。
腳下木履隨著她舞步癲枉,發出密集的噠噠噠的聲音,與簫音琴聲配合的天衣無縫,二夫人歌喉漸漸放開,那群丫鬟亦是聲音拔高,海浪迴歸海潮,如同雷聲滾滾而來,轟炸著人的耳朵,從耳中直達心間,撥動了那一注心弦。
“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隨著最後一句的反覆吟唱,丫鬟們的聲音又漸漸低落, 二夫人的聲音冷豔狐絕地在花廳迴盪,五太太高高揚起頭,單腳翹起,單手勾住,恰恰圍成了一個圓,另一隻手抖了抖手裡的花鋤,竟然化成一條綵帶向著天上遠遠拋去。
琴聲突地極高,似在向著天地一書胸懷,簫音卻驀地低了下去,嚶嚶細語,從方才的良朋佳友變成了紅顏知己。
一曲既罷,文竹心中滌滌,只覺神清氣爽精神為之一振。 若說上次生辰之時,樓船的花娘們的舞炫目多姿,洛的舞傾倒眾生,那麼今日幾個夫人太太的表演只能用質樸無華來形容了。
沒想到文章的幾個夫人太太竟是如此深藏不露,各有絕技,可惜,文家的幾個女兒,除了文菊陰差陽錯下習了徐夫人的古琴彈奏,其他人無不被文章教導的一身市儈。
想到這裡,文竹不禁忿忿地白了丈章一眼,養不教,父之過,文章此人,實是罪大惡極。
文章正殷勤地招呼幾個夫人太太重新入座,卻是沒看到她這個白眼。
待夫人太太們重新坐好,外面傳來了更漏聲,正好是三響,雙胞胎歡呼一聲,喜氣洋洋地站起來,行到爹孃面前,逐一叩拜,文章喜孜孜地從和中掏出仁包遞給她們,文竹見妹妹們那眉飛色舞地樣子不禁掩面,悲袁地想,果真市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