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隨他生,伴他死,拔不掉,除不了。
“所以,你不必謝我。”君傾的語氣冷得硃砂竟覺背上起了一層薄薄的寒意,“我對付沈天,只是為了我自己。”
“罪若不贖,燕沈必亡。”君傾道出這八個字時,他握著傘柄的手正愈收愈緊,“沈家所犯下的罪,永生永世都贖不了!”
這一瞬間,看著君傾的眼睛,硃砂的心竟生出驚悸來。
縱是方才在東清殿內見到沈天那癲狂至極的舉動,硃砂都僅是覺得震驚而已,並未覺到駭然,可這一刻,僅是看著君傾的眼瞼而已,她竟覺驚悸。
因為她在君傾那雙總是平靜淡漠的墨黑瞳眸裡看到了濃烈的仇恨。
他從不在任何人前面前表露他的情緒,可這一瞬,他似乎根本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眸中的仇恨,彷彿一場猛烈的狂風驟雨,猛烈得能將他吞噬。
猛烈得好似將硃砂也吞噬其中。
硃砂只覺渾身一寒,這般從未見過的君傾令她忽地抬起手,用力握上了他撐傘的手。
“咔——”這一剎那,只聽一聲硬木斷裂的聲音響起。
那被君傾握在手裡的油紙傘一個傾斜,傘竟是砸到了雨水裡。
他的手裡,卻還握著一小截傘柄。
他竟是將手中的油紙傘柄生生捏斷!
“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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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情緒不穩,心情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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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爹爹可不可以不走?
“丞相大人!”硃砂抓著君傾的手,抓得極為用力。
方才在殿中不覺絲毫駭然的硃砂此時只面對著君傾,她竟覺心生寒意。
只因君傾眼裡那無法自控得好似將他吞噬的濃烈仇恨。
硃砂不僅心生寒意,她甚至……覺得有些害怕。
害怕君傾將自己陷入內心的仇恨而在此生出什麼萬一來。
雨水打在臉上身上,很是寒涼,滴在眼裡,有些模糊了視線。
硃砂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君傾,生怕自己一眨眼,他便會在這雨夜裡消失不見似的。
風燈失了油紙傘的遮擋,雨水落進了燈罩內,火光愈來愈暗,忽地,便熄滅了。
不遠處遊廊下掛著的風燈火光照不到這兒來,使得他們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硃砂看不見君傾,她未喚他,只是不由自主地將他的手抓得更緊。
因為這樣的黑暗讓她恐懼。
因為她那無盡的噩夢裡便是這樣的黑暗,卻是連遠處的星點火光都沒有。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朝君傾慢慢靠近。
就在她靠近得她的手臂輕輕碰上了君傾的手臂時,被她緊抓在手裡的君傾的手掙離她的手,只聽他還捏在手裡的一截油紙傘柄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的同時,黑暗裡硃砂感覺到一隻粗糙寒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掌心的溫度比這秋夜雨還要寒涼,貼在硃砂的手背,卻是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知道這不是她的夢裡,不是隻有她自己一人。
她知道,他還在,在他身旁。
即便此時已不需做戲,即便在這王城裡根本無需她為君傾帶路,可她的手卻沒有掙開君傾的手,相反,她甚至想要反握君傾的手,以更清晰地感受他的存在。
只是她心口又傳來的那股針扎般的痛感提醒著她不能。
“傘折了,便只能委屈硃砂姑娘忍忍到車馬場。”君傾握著硃砂的手,在黑暗裡帶著她走,一邊語氣淡然道,“走吧。”
君傾的語氣平靜得好像方才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即便走到了滿是風燈的長廊下,他依舊未有鬆開硃砂的手。
硃砂亦未有收回手,就這麼跟著他走。
車馬場上,君松與君方早已在馬車旁等待,遠遠見著他們,君松便舉著油紙傘急急跑了過來,一過來便關切地問道:“大人怎的不打傘?”
君傾不答。
硃砂則是在此時急急收回了自己被君傾握著的手,有些尷尬得只是朝君松微微點頭便稍稍停下腳步,讓君傾走在前邊,她跟在後邊。
馬車裡,小白歪靠著車壁,懶懶地抬了抬眸,懶洋洋道:“嘖嘖嘖,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這麼狼狽?”
君傾只是坐到了他身側,依舊不言一語。
硃砂坐在他對面,本也想沉默,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