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瞎得窮困到沒有銀兩給姑娘置辦衣裳的程度。”君傾停下腳步,並未回答硃砂的問題,而是沉聲道,“這身衣裳,硃砂姑娘日後不可再穿。”
“請恕民女斗膽!”硃砂在君傾抬腳走回屋子前喚住了他,“可否請丞相大人將這不可穿的原因告訴民女。”
君傾沉默。
硃砂微垂著頭,不看君傾的背影,也不離去。
少頃,才聽得君傾輕聲道:“因為我不需要你保護。”
硃砂猛地抬頭。
君傾已抬腳朝屋子方向走去,同時再次吩咐阿褐道:“阿褐,送硃砂姑娘回清心苑去。”
“汪!”這會兒阿褐可不敢再遲疑,走到了硃砂身側,又對她叫了幾聲。
硃砂站在海棠樹下看了君傾的背影良久,即便君傾已進了屋,她還杵在海棠樹下不動,直到阿褐張嘴咬咬她的褲腳又對著她喊了幾聲,她這才回過神,沉默著慢慢轉了身,走出了棠園。
直到走回了清心苑,硃砂要抬手推開微掩的院門時,她這才發現她的右手裡還抓著一大把的熟透的海棠果子。
左手也亦然。
果子是溫熱的,被她的掌心捂得溫熱。
進了苑子進了堂屋,硃砂將雙手裡抓著的海棠果子放到桌上,只見十數二十顆果子裡,有一顆只紅了些微還滿身青黃的果子在其中顯得尤為突出。
硃砂伸手將這顆青黃的果子拈到了手裡來,在掌心裡搓了搓,便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酸澀極了。
這是方才在棠園院門外,君傾給她嘗的果子,她吃了四顆,還剩下這最後一顆。
吃著酸澀的果子,硃砂又看向擺在桌面上的一把海棠果子。
這是她為丞相大人摘的,卻忘了給丞相大人,竟是自己帶了回來,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硃砂不知自己的心究竟在想些什麼,總覺有些煩躁。
因丞相大人而覺得心有些煩躁。
卻是為何?
她自己卻又說不上來,矛盾極了。
“汪汪!”阿褐還沒有走,這時朝硃砂喚了兩聲,然後又張嘴咬咬她的褲腳。
硃砂低頭來看它,見它又對她叫喚了兩聲。
並不像是兇她的模樣,而是像是在與她說什麼似的。
可她不是小阿離也不是丞相大人,怎知它說的是什麼。
不過……
看著阿褐又是在咬咬她褲腳的模樣,硃砂猜想著道:“你可是在提醒我趕緊地把這身衣裳換下來?”
“汪汪!”阿褐直搖尾巴。
硃砂失笑,“你可真是聽話。”
硃砂回屋換下身上的短褐時一直想著君傾方才說的話,想得她的心口又有了那種針扎般的疼痛之感。
硃砂換回了她尋日裡穿的天青色裙裳,自也將頭上束成一束的髮辮解了開來,也將頭髮梳成了尋日裡簡單的髮髻,將換下的衣裳用布巾裹好,裹成包袱,未等君華來,她將這包袱綁到了阿褐背上,讓它給君傾帶去。
阿褐即刻揹著包袱跑開了,離開了清心苑。
硃砂看著院門的方向,抬手輕輕撫向自己的臉頰,撫向自己右眼角下的那塊醜陋的疤痕,而後又將自己的衣袖稍稍往上捋起,用掌心撫著自己手臂上那幾塊同樣醜陋的疤。
她在丞相大人眼裡,當是醜陋的吧。
還有,丞相大人緣何不需要她保護,可是覺得她身手不夠?還是……
為了她好?
莫名的,心口又是針扎般疼。
硃砂抓了抓自己心口前的衣裳,眉心微擰。
心口總是這般時不時地疼,可要去看看大夫?
天色將暗時,小白才一臉滿足地回府來,遠遠的他便先瞧瞧府門左右,看看寧瑤是否在,沒瞧見寧瑤的身影,他這才慢悠悠地走過來。
進了府後,他徑自去了棠園,堪堪踏進院門時他便揚聲喚道:“我的寶貝兒小傾傾,你可在屋裡啊?我知道你在屋裡,我可進來了啊。”
無人應他,他笑吟吟地徑自進了屋。
屋子裡,君傾正坐在窗邊的一張太師椅上,左手拿著一塊巴掌大的木頭,右手拿著一把小刀,正用小刀往這木頭上削著什麼。
阿褐趴在他腳邊,小黑趴在窗臺上,這倆正大眼瞪著小眼,相互瞪著,阿褐身邊窩著幾隻花褐色的小鳥兒,怕冷的直往它暖暖的皮毛下窩。
還有兩隻小鳥窩在君傾身上,一隻窩在他長長的廣袖下,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