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路過我們府上,請夫人進府彎一彎,我們夫人有幾句要緊的話要跟夫人說。”
黃夫人在徐尚書府二門裡下了車笑道:“就這裡說吧,這會兒也晚了,就不進去擾你了。”高夫人也不多客氣,拉著黃夫人往月亮門旁站了站,低聲道:“這話我本來不想說,可不說吧,我這心裡又實在不踏實,就是剛剛小妹提的那事。”
“靜哥兒和恬姐兒攀親的事?”黃夫人反應極快,高夫人點了點頭,瞄了瞄四下站的遠遠的眾丫頭婆子,聲音壓的極低道:“恬姐兒是個難得的小娘子,這不消說,她那家世,也沒什麼好挑的,要說助力,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犯著為了助力挑兒媳婦兒去,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高夫人口齒含糊粘連道:“她這命,十幾年前那一場子事,她父母,連她祖父母,就那麼呼啦一下子都沒了,她外婆沒了,這個不說了,也算高壽,可這寧遠侯府緊跟著說沒也沒了,雖說是子孫不爭氣,這子孫不爭氣不也是命數?我就是覺得這妮子命格兒……那孩子是個沒挑處的,我就是覺得,命這事,不得不信、不能不信,退一萬步說,也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高夫人頓了頓,彷彿掂量著怎麼說才合適:“我也不是說她這命就不好,她和靜哥兒這八字,你得好好尋人合一合,一來要跟靜哥兒合上,二來,也讓人多看看,跟家裡什麼的,再多請幾個人看看。”
黃夫人低頭想了想道:“嫂子提醒的是,這妮子這樣的……身世,也是不多見,你這話說的極是,這種事,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寧多想不能少想,我知道了,回頭尋高人好好批批她這八字,好了最好……唉,最好是個好的,這事我心裡有數了。”
“你可別怪我多事,這兒女發不發達的,咱們都不多求,只求著他們一輩子平平安安。”高夫人嘆氣道,黃夫人忙贊同的點頭道:“可不是這話,多謝您提醒,行了,我得趕緊回去了,這事今晚上還得趕緊跟我們老爺說一聲。”高夫人送黃夫人重又上了車,看著她的車出了門,站著出了好一會兒神,才轉身進去了。
俞瑤芳滿心歡喜的送走黃夫人和高夫人,舅母既滿口答應了,恬姐兒的事就是有了著落,俞瑤芳輕快的回到上房,侍候著徐夫人躺下,從丫頭手裡接過美人槌,討好的給她槌著腿笑道:“阿孃什麼時候去勇國公府?”
“我正想這事呢,”徐夫人半閉著眼睛道:“這話剛才不好說,恬姐兒那頭我就不去了,你親自走一趟問問去。”
“不用問,阿孃放心,恬恬必定一百個願意,阿孃什麼時候去勇國公府?”俞瑤芳笑顏如花的滿口打著保票,徐夫人又氣又笑的白了她一眼道:“你和恬兒真是不得了了,這事得讓我想一想,這一趟去勇國公府上,只能去探探話,若是上門就提親,也顯得對人家府上太不尊重了,這對恬姐兒也不好,可這探話,我去不便當,咱們和勇國公府素無交往,冒冒然上門探這個話,這也太……”徐夫人笑起來:“這也太不象話了,得尋個兩頭都熟的,託人家跑一趟,這樣才合適。”
俞瑤芳想了想頭道:“還是阿孃想的周到,阿孃想到合適的人沒有?”
“讓我好好想想,”徐夫人揉了揉額頭道:“那勇國公府沉寂了這些年,我一時真想不出常跟他們府上走動的。”
“阿孃別急,好好想想,肯定能想出合適的人來!”俞瑤芳忙笑道。
東陽郡王府的文會和花會在京城算得上最奢華、也最頻繁,六月中,常例又廣請眾人過府欣賞那號稱京城品種最全、養的最好的滿湖荷花。
原本賞荷都在六月上旬,可今年卻遲了幾天,這場花會也沒連著辦文會,因為東陽郡王府世子葉樹盛陪著四皇子秦琨,前天一大早就啟程趕往京城西北那連綿百里的二十多座草場清查帳目庫藏去了。
午後,臨湖的水閣裡,清風徐徐,荷花、荷葉的清香撲面而來,孫老夫人歪在臨湖的榻上,和幾位上了年紀的夫人、老夫人賞花品茶說閒話,散落在湖邊的亭臺樓閣裡,各家的夫人、太太和小娘子們三五成群,或釣魚、或說笑、或看著女使們點茶,各自賞花取樂兒,東陽郡王府裡一片安閒喜樂。
京城西北衛州門外,遠遠的,一群黑騎疾如星火飛馳而來,直驚的被夏日烈陽曬的頭目昏昏的行人如潑冰水般機靈清醒,倉惶往路兩邊避讓。
黑騎衝進衛州門,才勒緊馬頭,稍稍放緩馬速,卻仍以極快的速度奔進內城,直往東陽郡王府趕過去。
黑騎群中,葉樹盛面色沉鬱的落在四皇子秦琨馬後,懊惱之餘,又驚心難安。
昨天晚上他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