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房主事江清遠,心裡微微泛起陣膩歪,可這不是大事,這會兒也不適合提起,直接略過笑道:“他就是領到統籌全權又能如何?且由他折騰去,折騰的過了,出了什麼事,這責也只好由他領起。”
“要不我也上個摺子?協助五爺統籌排程?”葉樹盛問道,四皇子擺了擺手:“不必,這事隨他去。”
“有一件事得事先有個準備,”姚相道:“寧乾府那邊。”姚相壓低了聲音:“寧乾府存糧極豐,加之京城糧草調運遠不及寧乾府快捷,從寧乾府調糧比從京城至少少半個月行程,五爺接了差使,若是遣一得力之人駐守寧乾府,看著從寧乾府直接北上調糧,這糧草上可就無憂了。”
“江清遠又是知馬房主事,”葉樹盛接了一句,姚相掃了他一眼,又看向四皇子,四皇子眉頭微皺又鬆開,‘嗯’了一聲道:“寧乾府糧庫不能出糧,你尋個穩妥的人傳話給丁金經,不管他想什麼法子,年底前寧乾府糧庫一粒糧也不準運出去。”
“丁金經有小聰明無大智慧,要不要讓人過去協助他?”葉樹盛建議道,姚相忙搖頭道:“不妥,若是過去,必是咱們極信得過的人,既是信得過的人,別人自然知道是咱們府上的,萬一有什麼萬一,這事就撕擄不開了。”四皇子贊同的點了點頭,葉樹盛自知想左,忙陪笑不敢再多話,姚相圓場笑道:“這事也不用大智慧,有小聰明就足夠了。”
“姚相所言極是,就這樣吧。”四皇子一口說定了此事,三個人又計議些別的事就散了。
孫家園子裡,湖邊一個清靜雅間裡,徐思海掀簾進來,和蔣鴻見了禮,兩人閒話幾句,蔣鴻笑道:“我打算自請隨軍,也看看金戈鐵馬的壯闊景象。”
“我也正有此意!”徐思海興奮的鼓掌道:“咱們又想到一處去了!”
“我隨軍,你就不便隨軍了。”蔣鴻不緊不慢的笑道,徐思海眉梢高挑,沒等落下就笑道:“怎麼?要我留在京城照應麼?”
“嗯。”蔣鴻肯定的點了點頭,站起來將幾扇窗格統統推開,四下看了一遍,這才轉回身道:“駐守北邊的長安侯曾上過摺子,請以葉樹盛為帥,這事你可知道?”徐思海驚訝的搖了搖頭,蔣鴻深吸了口氣道:“祝家,只怕已經分成兩路了,祝老侯爺隨壽王出征,長安侯只怕已聽命於四爺。”
“這是祝家的策略?”徐思海反應極快,蔣鴻點頭又搖頭:“也許是策略,也許,是分歧。”
“你有什麼打算?”徐思海盯著蔣鴻問道,蔣鴻看了他一眼,光笑沒說話,徐思海緊盯著追問道:“你有什麼打算不該瞞著我,我也不瞞你說,如今這形勢,就是壽王和四爺兩龍相爭,三爺和五爺,一個等著揀漏做美夢,一個已經投到壽王門下,壽王和四爺之間,我雖然說不上喜歡壽王,卻極討厭四爺,你若打算替四爺效力,我不打算幫你。”
“你也太坦誠了些!”蔣鴻失笑道,徐思海目光坦白非常的看著蔣鴻鄭重道:“我以為咱們的交情,這事就該這麼坦誠,若是四爺當道,我就在六部做個小吏,混個十年八年,尋個理由回家詩酒自娛了事,你的意思呢?”
“壽王和四爺我說不上喜歡誰,也說不上厭惡誰,”蔣鴻的話也坦誠的多了:“只不過,若是四爺當道,五爺的日子只怕難過,還是壽王承位更好些,再說,較之四爺,壽王年長許多,脾氣性格已成,心志堅定,壽王兼管刑部多年,年年秋決都極為謹慎,寧縱匆枉,可見是個寬厚性子,這樣的上位者,與天下也更有好處。”
“五爺的日子難過,”徐思海拖著聲音慢慢重複了一句,看著蔣鴻,好一會兒才笑道:“此話,與我心有悽悽焉,無論如何,你不願她日子難過,我也不願。”徐思海的話一下子頓住,臉上神情悵然懊悔之極:“當年都怪我,若不是我意氣用事……”
“過去的事提它做什麼?!”蔣鴻打斷徐思海的聲音急促而嚴厲,徐思海默然半晌,端起杯子仰頭飲了杯中酒,看著蔣鴻道:“你叫我出來,必定早有打算,說說吧,你我,”徐思海舉了舉杯子:“不言自明,有什麼打算,你儘管說。”
“我也沒全想好,找你出來就是商量這事……”蔣鴻拖著椅子往徐思海旁邊靠了靠,兩人緊挨著嘀嘀咕咕商量起來。
五皇子的摺子批的極快,不過隔天就出了委任,當天,蔣鴻請求隨軍參贊軍務的摺子就遞進了禁中,姚相得到信兒時,這摺子已經被官家送到中書請諸相議定。姚相的反對沒抵過範相和蔣相的贊同,蔣鴻請隨軍參贊的事,幾乎沒任何耽誤就從中書透過而出。
姚相出來,急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