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她不準備多說話。
“咱們王府新立,這幾天老奴多有疏忽不到之處,”見李恬沒有先挑起話頭的意思,喬嬤嬤只好先挑開話頭,可或許是她好些年沒認過錯了,或許是心裡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這錯認的並不怎麼樣,李恬目光微冷,抿著茶還是沒說話,喬嬤嬤嚥了口口水,只好接著道:“若有錯疏不到之處,還得王妃教導。”
“嬤嬤怎麼說起這樣的話來?”李恬聲音柔和非常:“前兒我就說過,這晉安郡王府新開府就操辦王爺大婚這樣的大事,能這樣大體不錯,已經極是難得,嬤嬤怎麼說起這樣的話來?難不成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了?”一番話說的喬嬤嬤滿臉尷尬,呆了好一會兒,只好忍恥低頭道:“前兒挑的那幾個丫頭,是老奴疏忽了,王妃和王爺近身侍侯的人,原本該讓王妃親自過目挑選,老奴僭越了。”
“噢……”李恬嘴角往上挑了挑:“嬤嬤就為了這事?那幾個丫頭個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尖兒,就是我親自挑,也不見得能挑出這麼好的人來,我從沒覺得這些丫頭有一絲不好,嬤嬤怎麼說起這樣的話來?是王爺對這些丫頭不滿意了?我倒真沒聽王爺提起過,你也知道,王爺那脾氣,這些小事上從來不留心的,今天晚上我就問問王爺,看看那些丫頭哪一處讓他不滿意了。”
“不是王爺。”喬嬤嬤瞬間就知道自己又踩坑裡了,王妃確實從沒對那幾個丫頭表示過任何不滿,王爺更沒有,自己是怎麼知道這些丫頭沒選好的?這話可說不得,喬嬤嬤滿嘴苦澀,抬頭看了眼笑容甜淨的李恬,腿一軟,又跪倒在地:“是老奴又犯了糊塗,王妃大人大量。”
“這是小事,”聽起來,李恬一絲怪罪的意思也沒有:“嬤嬤這一陣子太累了,早上我就聽丫頭們說了,昨夜裡嬤嬤查崗差點絆倒,我聽了擔心的不行,這人上了年紀,腿腳就跟不上,嬤嬤是宮裡的老人,是侍侯過娘娘的人,是我們這些晚輩該敬著的人,照理說早該歇著了,也是為了我們這些晚輩才這麼辛苦,可嬤嬤要是絆著累著一星半點的,再有個什麼好歹,我怎麼跟王爺交待?怎麼跟娘娘交待?”李恬憂慮的嘆了口氣:“嬤嬤這個年紀了,除了顧好自己,哪還有什麼要緊的事?這府裡上上下下那些事,不如就放手讓她們年青人做去,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喬嬤嬤越聽心裡越涼,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說她年紀大了,該回家歇著了,可她回去,家裡怎麼辦?喬嬤嬤心裡五味雜陳,要不是丈夫不爭氣,兩個兒子不爭氣,自己當初也不會從景福宮到這晉安郡王府來,到這郡王府,不就是想著一是替娘娘立下這件大功,也好給兒子掙個恩蔭,二來,做這晉安郡王府總管事嬤嬤總比在景福宮不上不下的強,也不要多,只能放手掙上三五年銀子,就能給兩個兒子好好置辦些產業,兒孫這一輩就不愁了,可要是這會兒就這麼回去了,家裡怎麼辦?
李恬見喬嬤嬤垂著頭,咬牙就是不答話,也不準備再跟她多說:“嬤嬤別想太多了,這府裡上上下下人多事多,往後還得請嬤嬤多費心,我年紀小不懂事,嬤嬤若看到哪兒不好,只管管教,咱們府上好了,也是嬤嬤的臉面不是,青枝,快扶嬤嬤起來,往後嬤嬤可不能動不動就這麼跪下了,讓外人看見,這成什麼樣子?好了,嬤嬤去忙吧。”
喬嬤嬤知道這一趟又錯了,至少是白說了這半天,可讓她回家,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只好站起來,垂手告退出去。
離議事廳院子不遠,一處下人歇息的低矮屋子旁,宋嬤嬤和呂嬤嬤兩人幾乎擠成了一塊餅子,伸長脖子看著議事廳院子方向。
“還沒出來?”宋嬤嬤脾氣有點急,“這才多大會兒。”呂嬤嬤邊說邊示意宋嬤嬤別再說話,兩人重又伸長脖子,不大會兒,看到喬嬤嬤從院門裡出來,孔嬤嬤閃身接了上去,兩人說著話往二門方向去了。
“你說,她這一認錯,王妃能放過那事不能?”宋嬤嬤很是憂心,呂嬤嬤嘴撇的快掉出下巴之外了:“認錯?那是能認錯就了的事?要是娘娘,她敢這樣?這哪是認個錯就算完了的事!院那些丫頭怎麼辦?她糊塗,我看王妃可不象個糊塗的,我告訴你,從嫁妝進門那一天,我就覺得不對勁,哪有那麼一件件對嫁妝的?那是防誰呢?我跟你說,這人哪,得講個家傳,王妃這家傳可不得了,你想想,她外婆就不說了,滿京城出了名的厲害人兒吧,她太婆是個更厲害的主兒,不過死了這十幾年,如今沒大有人提起她罷了,她那個姑娘,管的姑爺連個通房都沒有,這手段也不得了,你看看她帶來的那些陪房,有一個省油的燈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