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眼睛花了,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小內侍,小喜兒客氣道:“有給李孝寧??”
“找錯了!”老僕不客氣的打斷了小喜兒的話:“這是勇國公府,四房在隔壁!”說完,不等小喜兒反應過來,已經縮頭回去,‘咣’的關上了門,小喜兒一臉客氣的笑容被撞的碎在臉上,連嚥了好幾口口水也沒緩過氣來,自從他跟了鄭大官,就是去中書門下,那些相公見了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如今竟被個老漢就這麼往臉上潑了碗閉門羹!
可鄭大官有交待,得柔和!小喜兒抬手揉了揉臉,奔下臺階先回了鄭太監,親自牽著鄭太監的馬,沿著有些破敗的圍牆走了一射多地,果然又看到扇雙開的黑漆大門,大門看樣子是新開的,極普通,並不是官宦人家的烏頭門,門前也沒有下馬臺。
鄭太監打量了一番,暗暗嘆了口氣,怪不得四哥兒敢壓著李家姐兒要抬進府,不過十來年,李忠賢這一支就敗落成這樣了,真是人死如燈滅。鄭太監抬了抬手,小喜兒又是一溜煙的上了臺階,扣了幾下門環,等了一會兒,門往裡面拉開,守門老僕老孫頭探出頭,小喜兒這回學乖了,先問了句:“這是李孝寧府上嗎?”
“是我們二爺家,不是府。”老孫頭非常誠懇,小喜兒壓下要翻白眼的慾望,嚥了口口水道:“有給李孝寧和李家五娘子的旨意,趕緊叫他們出來接旨。”
“你說啥?旨意?你走錯門了吧?我們家哪有什麼旨意?”老孫頭說著就要關門,小喜兒眼淚都要下來了,急的一腳踩進去,用身子擋住門道:“鄭大官就在門外,你看看!趕緊去稟報你家二爺,還有五娘子,官家的旨意來了!”老鄭頭緊皺著眉頭,將門多開了點,人先從門裡擠出來,又隨手拖了把掃帚出來,先上上下下把小喜兒打量了一通,又眯著眼睛細細看了一遍騎在馬上的鄭太監,再將簇擁在鄭太監身邊的小內侍們挨個打量了一遍,滿臉的狐疑,這些人都挺威風,挺象樣子的,老鄭頭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道:“那你先出去,我進去跟我們二奶奶說一聲,你別進來啊,我們二奶奶規矩重,上回我們五娘子及笄禮,大門上讓人闖進來了,二奶奶可扣了趙大半年月錢,還好那天不是我當值,你先出去等著。”
小喜兒被老鄭頭規矩的連脾氣都沒了,只好退出來,垂頭喪氣的跟鄭太監稟報了,傳旨傳到這份上,還真是頭一回,鄭太監臉上的溫和笑意一點沒變,‘嗯’了一聲,慢吞吞問道:“來前馬餵飽了沒有?”
“呃!餵飽了!”小喜兒抬頭看著垂下眼簾,彷彿打起了磕睡的鄭大官,這下更沒脾氣了,反正馬餵飽了,至少撐上大半天,慢慢等吧,鄭大官都不急,自己哪能急呢?小喜兒又揉了揉臉,學著鄭太監,擺出了一臉的淡定。
王二奶奶得了稟報,皺著眉頭訓斥道:“我看你又犯糊塗了吧?咱家連個官都沒有,往哪兒接旨去?你當那聖旨是浴佛節的揚柳枝,任誰家都能接上一回兩回的?!”
“我就說是騙人,那小哥兒非說有給二爺和五娘子的旨意,那些人又穿的光鮮??”老鄭頭邊嘀咕邊轉身要退下,王二奶奶聽到五娘子,腦子裡閃過及笄禮上的事,一下子跳起來:“等等!跟我去青桐院,這事得問問五娘子!”
青桐院裡,李恬也聽楞了,忙吩咐青枝道:“快請水先生!”青枝奔出去,李恬轉頭看著老孫頭問道:“傳旨的是誰?”老孫頭張口結舌答不上來:“一個小廝兒,還有個老的,穿的光鮮,騎的馬上,倒是面白無鬚。”
李恬見他答非所問、語無倫次,急轉頭吩咐悅娘道:“你去看看,要快。”悅娘答應一聲,話音未落,人已經在垂花門外了,把王二奶奶驚的半張著嘴合不攏。
“趕快準備接旨!”水秋娘人沒進屋,先吩咐道:“這京城哪有敢假傳聖旨的?”
“啊?!”王二奶奶這回急了,暈頭轉向就往前衝,瓔珞忙一把攔回一頭要衝進東廂的王二奶奶,水秋娘皺了皺眉頭道:“慌什麼!二爺呢?”
“在在在,在衙門!”王二奶奶的手不知道往哪兒劃拉才好。
“讓悅娘去尋他。”水秋娘沉聲吩咐道:“我和二奶奶先去把人請進來看茶,瓔珞拿些百兩的銀票子給我,再帶人趕緊準備香案,青枝侍侯恬姐兒換好衣服,再給二爺備好吉服,回來趕緊侍侯他換上,銀樺跟我過去,二奶奶,我們去前院。”
水秋娘的分派利落明白,眾人各領差使,李恬伸直胳膊由著青枝等人換好衣服,青枝奔過去取李孝寧的吉服,玉葉陪李恬往前院急步過去。
水秋娘腳步雖急卻穩穩當當,王二奶奶見她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