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巖若猛地頓住腳步。半晌才找到藉口,抱歉地說:“人事部讓我填一個宿舍申請表,馬上就要交過去。”“那好吧,小周你替她去送咖啡。”蘇巖若鬆了口氣。可隱隱的,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人事部讓她週末之前把表格交過去,她卻不出十分鐘就填好了表格,因家住得遠,她上下班十分不方便,雖然人事部告訴過她,新員工很難申請到宿舍,但她還是想嘗試一下。
蘇巖若去人事部交表格,路過某間獨立辦公室,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緊閉的門扉上,貼著寫有“林瑞辰”三個字的牌子。他應該在辦公室裡吧,與她只有一扇門的距離。可是……他們再也回不去了……蘇巖若感到眼眶一陣陣發酸,怕是快要掉下淚來,趕緊吸吸鼻子調頭就走。就在這時,耳邊傳來開門的聲音——轉眼辦公室的門就被拉開,開門的人正是林瑞辰。“待會兒開會你把這些資料……”林瑞辰回頭對助手說著,扭回頭來,正準備走出辦公室,看到門外的蘇巖若,他的腳步生生一頓。雖然蘇巖若迅速地低下頭去,他仍舊看見了她眼中蘊著的……淚。
見林瑞辰一動不動地堵著門口,助手納悶:“林總?”林瑞辰猛地一閉眼,又把一切情緒都深深隱藏了,對助手說:“你先去會議室,我待會兒過去。”
助手打量一眼蘇巖若,似乎有些詫異,可還是遵命走了。蘇巖若醒過神來,用手背擦擦眼睛,也想調頭就走,林瑞辰卻突然開口:“為什麼要回來?”
他問的語氣很冷淡,冷淡到足以讓人忽略他眼中的那一陣陣疼痛。蘇巖若不敢正視他,錯過了這樣揪心的一幕。“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我?”蘇巖若儘量讓自己聲音不要發顫,“我以為我們還是朋友。”“朋友?”他嘲弄般反問,原本就清寒的聲音頃刻間又冷了幾分,“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再想起他的這句話時,蘇巖若正在茶水間裡熱自己帶來的午飯。為了省錢,她都不在樓下的餐廳吃午飯。人事部的同事進來找她:“正到處找你呢,原來你躲這兒來啦?”
“怎麼了?”“你前幾天不是申請了宿舍嗎?恭喜你啊,讓你申請到了一間,這是鑰匙和地址,你隨時可以入住。”蘇巖若臉上的愁雲頓時被趕跑:“真的?”同事已經把鑰匙送到她手裡了。蘇巖若看著鑰匙,難得地笑起來。隔週她就搬進了新家,那是個環境很不錯的單身公寓。3樓,坐北朝南,還有個很有格調掛了鞦韆的陽臺。
雖然有些納悶為什麼公司的宿舍和她想象中的這麼不一樣,而且也沒有同事住在她隔壁,但總算有了像樣的安家之所,蘇巖若已經很滿足,工作起來也更賣力,連續一個星期的加班,她也欣然接受了。
前輩為了安慰大家,提前透露道:“這週末公司要為林總辦入夥宴,所有同事都受邀參加。到時候大家可以輕鬆一下了。”所有人聽到訊息都止不住地歡呼,只有蘇巖若,滿心苦澀地沉默下去。
忙碌了一上午,午休時間快到時,蘇巖若又準備把飯盒帶去茶水間加熱,卻在這時接到梁赫的電話:“待會兒一起吃午飯吧,我正好要路過你們所。”
蘇巖若下意識地就要拒絕,梁赫早料到似的,哭喪起來:“你對我太狠心了,吃頓午飯而已,跟要了你命似的。”
沉默許久,蘇巖若終於妥協:“好吧。”
片刻後當她走出寫字樓,遠遠就瞧見了停在路邊的車子和倚著車身的梁赫。
蘇巖若一走近他,就被他揉了揉頭頂:“怎麼半個月沒見,你又瘦了?”說著又要捏她臉,被蘇巖若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梁赫正要說些什麼,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視線不由得越過蘇巖若的肩,看向她身後。見梁赫皺眉盯著自己身後,蘇巖若疑惑地回頭。
她愣住——不遠處站著個男人,正看著她與梁赫,眼裡沒有一絲溫度。蘇巖若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那人卻已經一低頭,坐進了停在隔壁停車格的轎車裡。
林瑞辰的助理隨後也坐進車裡。車子沉默地駛離,一臉慘白的蘇巖若和一頭霧水的梁赫——兩人的身影,從車窗上一閃而過。助手看著林瑞辰鋒利的側臉,猶豫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問:“林總,你皮夾裡的那張照片……就是剛才那個新進職員吧?”林瑞辰對此置若罔聞,依舊沉默不言地坐在那兒,只是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節早已僵硬到發白。
蘇巖若這頓午飯吃得味同嚼蠟。坐在她對面的梁赫見她的牛排動都沒動,嘆口氣放下刀叉:
“怎麼,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