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也終須一別。
清靈穿著大紅色的嫁衣,豔若天邊的紅霞,濃妝遮去了她往日的清澈的眉目。她對著連晏盈盈一拜,“太子哥哥這些年對清靈的照拂,清靈感激不盡,無以回報。只有每日向菩薩祈禱,願太子哥哥一生幸福平安。”
連晏扶起她,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好好保重。”
清靈斂了斂眸子道,“清靈有句話,還請太子哥哥替清靈轉達給明。。。寧太傅。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最後一個尾音化在了無聲的黯然之中。
連晏抿了抿唇正想開口答應,卻被人打斷了:“不知太子和公主敘舊敘得如何了?本王可沒有耐心一直等下去。”不知何時路夜也走了過來,挑了挑劍眉,面色有些不耐。
清靈小心翼翼地瞅了瞅路夜,見他面有不耐之色,也不敢再耽擱,只得道:“太子哥哥,清靈先行一步,再見。。。再見了太子哥哥。”聲音有些哽咽,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朝馬車的方向走去。
望著清靈匆忙的背影,連晏不由有些神傷。
“捨不得嗎?捨不得話,太子不如也一同跟去大漠好了,本王歡迎至極。”路夜在一旁‘好心’的提議。
連晏收回目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笑了。”
眸中冷光一閃,路夜拍了拍連晏的肩,“宋連晏,你的妹妹我會‘好好’相待。我們還會再見的,再見之時我便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作真正的倒胃口,哈哈哈。。。”奉朝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而宋連晏亦是。
在路夜張揚的笑聲中,連晏緩緩地握起拳頭。是的,他想揍路夜一拳,可卻不能。最後,連晏無力地鬆開了拳頭,臉色蒼白了幾分。
。。。
回宮之後,連晏便大病了一場,這一病就是好幾個月。宋成寅將宮內最為珍貴的藥材悉數送往東宮,養了小半年才有所起色。
期間,寧致遠的良方寫了無數,可惜連晏仍然毫無起色的躺在床上。
“殿下,你若是還不好,非得把我師門的招牌砸了不可。只怕到時,師父絕不會放過我的。”又寫了一張藥方,寧致遠有些無奈地訴苦道。
看著寧致遠有些清減的臉頰,連晏內心有些觸動。這麼多天來,他一直為了照顧自己都未曾好好休息過。勾起唇,挑眉道:“醫術不佳,能怪誰。”
自打送了清靈回宮,寧致遠就再未見到到連晏笑過,如今見到久違的笑容,不由暗暗鬆了口氣。他知道殿下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
這日,寧致遠見連晏精神尚可,便提議去宮中的觀景臺一觀夜景,美名曰放寬心境。
連晏本不想去,卻架不住寧致遠一再的勸說,最後還是應了。
。。。
月明星稀,有風無雲,正是賞夜景的好時機。
兩人從南邊的宮門入宮,朝觀景臺走去。觀景臺坐落在皇城的南角,又名觀星,取“手可摘星”之意。
連晏抬頭望了眼‘高聳入雲’的觀星臺,對寧致遠勾唇一笑,“呵,觀星臺?估計爬上去就不是觀星,而是直接看日出了。”說完轉身就要走,寧致遠忙拖住他:“殿下既然來了,何不上去看一看。”
“沒興致。”
“為何?”
連晏挑眉:“夜景哪裡都可以看,為何非要上到上邊去。”
寧致遠彎了彎嘴角,莞爾道:“殿下莫不是擔心自己爬不上去?沒關係,我帶你上去。”背過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他趴上來。
連晏以為他要背自己上去,不由臉頰一燙,“不必了,我自己上去。”然後直徑繞過他朝觀星臺走去。
臺階盤沿著觀星臺屈曲向上,原本樓道里每隔幾步便有燭臺照明,但由於這裡很長一段時間無人光顧,平時打掃的小太監也樂得偷懶少點了不少火燭,讓樓道昏暗了不少。
一口氣連上了好幾層,連晏不禁有些氣喘,停下來休息了片刻,卻半天也不見寧致遠跟上來。連晏暗暗咬牙,心道,寧致遠這廝莫不是拿他尋開心,把他誆上來自己卻走了?
正想著,卻見寧致遠一路神情氣爽的上來了,與其說是爬上來,倒不如說是飛上來。腳尖輕輕一點,瞬時就躍上了好幾層臺階。
“你倒是輕鬆得很。”連晏半眯著鳳眼哼道。
寧致遠停在了連晏身邊,微微一笑:“殿下你走得太急了,我原本想用輕功載你上來的。”伸出手,“走吧,我用輕功帶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