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對於愛情和仇恨都那樣偏執的那個女人呢,她現在想要釋懷了?
他覺得嘲諷,語氣慢慢沉下來,“過去這段日子,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愛過我嗎?”
她眸光閃爍不定。
愛嗎?她已經不確定了。
她對於他的感情,早就不是單單一個“愛”字或者一個“恨”字可以概括,但是她以為愛情不該是這個樣子,除了讓人卑微之外,還能讓人扭曲,變形,歇斯底里。
她一陣強烈的心悸,低了頭。
“就……就當是我負了你,”她喉頭酸澀難忍,頓了頓,吃力道:“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希望你過得好,真的。”
“你想讓我死心。”他點了點頭,長長出了一口氣,突然間輕笑了一聲。
“可以,我人都可以為你而死,當然可以死心。”
她一愣,有些惶然地抬頭。
他的語氣已經冷下來:“蘇?,你聽清楚。這些話我只說一遍。”
“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讓梁澤去找你,害了你,可那時候我是想讓他把你帶回來的,你以為只有你清楚內疚的感覺?那兩年,我沒有一天是不想你的,過的像是活死人,你知道嗎?
我知道真相之後,每次看到你手腕上的傷口,每次想到我們的孩子,我都……”
話頭停在這裡,好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繼續,“你以為我過的就很好嗎?”
他話語間突兀的冷意讓她有些無措。麋鹿一樣的眸子圓睜著。
“為了你,我什麼都做了,真的,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命也是你的,可你不要,我很累了……”
她靜靜聽著,彷彿已經預料到他即將出口的話,她臉色頹敗,已經說不清是什麼心情。
“你有你的底線,所以當初為了孩子,離開我,我也有我的底線,我已經盡力了。所以,到此為止了。”
她聽見心底裡什麼轟然倒塌的聲響。
那是一切都結束的聲音。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因為對於我來說,你只是個騙子而已,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他臉色沉靜,眼底不起波瀾,心口還鮮血淋漓地痛著,那些決絕的話,都是凌遲在心頭的刀,他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如今,他看著她,也只剩下疼痛而已,她說的對。沒必要彼此折磨了。
……
蘇?忘記這一天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開啟秦慕那小公寓的門,她想要哭,哭不出來,腦子裡面一片空白,腳步虛浮,還在想遲辰夫說的話。
一遍又一遍。
一輩子只說一次的話,可一次就讓她永生永世也忘不了!
秦殊從裡面臥室走出來,見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回來了?”
她沒有說話,臉色慘白的如同鬼魅。
秦殊看到她的模樣已經猜的七八分。
她去之前秦殊就問過的,只是她當時並沒有回答他那個問題。
——如果有一個人做不到怎麼辦?
秦殊走過去,站在她跟前,低頭看著她失去焦距。完全無神的雙眼。
“他不肯原諒你?還是你做不到?”
她的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來。
他篤定道:“是你做不到。”
她低下了頭去。
“你知道如果兩人之中有一個做不到,那一定是感情付出比較少的那個,因為不夠愛,所以自由,無拘無束地傷害對方。”
秦殊說完,轉身回了臥室。
……
薛舜跟陳秘書等了好一陣子,遲辰夫才回來了,薛舜瞅了瞅,遲辰夫是一個人折回來的,蘇?沒跟著一起,加上遲辰夫臉色難看,八成是談的不怎麼好。
他就納悶了,按理說有了孩子了,不至於啊?
車子行駛在去花城的路上,薛舜忍不住問了句:“哥,蘇?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啊?”
遲辰夫閉著眼睛,一臉疲累,聞言也沒睜眼,只說:“開你的車。”
陳秘書一看氣氛不對,主動地要活躍一下,就說:“說不定是有事,早晚會回花城那邊去的。”
“不會。”遲辰夫睜開了眼,手按了按胃部,一股子灼燒的痛感,“她不會再回去了。”
薛舜跟陳秘書都愣住了。
薛舜覺得問題大了,難道兩個人談崩了?
他實在忍不住了,問遲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