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烏黑的眸子紋絲未動,薄唇翕動,語調不再是最開始和她交談時的虛懷若谷、溫文爾雅,而是多了幾分陰沉和冷峻,好像她的死纏爛打終於讓他反感到無法以禮相待了,“段小姐,你現在是以什麼立場來問我的?”
段子矜忍著胸腔裡窒息的疼痛,直視他的眼睛道:“只是出於關心。”
“關心?”江臨卻漠漠地笑了,“不是知道自己狠心拋棄了一個將死之人以後產生的愧疚?”
段子矜的指甲猛地嵌入了掌心,她壓著顫抖的語氣,靜靜道:“是,我很愧疚,很難受。所以請你告訴我,你的病到底怎麼樣了?”
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俊漠的眉峰間倏爾就染上幾絲極其深刻的譏誚,“難受?你也懂得什麼叫難受?我還以為段小姐永遠也不明白呢。”
段子矜緊咬著牙關,舌頭上竟漫出些許鐵鏽般的血腥味道。
男人笑容一斂,無動於衷道:“段小姐,你想透過這種方式來獲得心靈上的解脫,我又為什麼要成全你?”
“江臨……”
在她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以晴從二樓走了下來,頭埋得很低,幾乎不敢看二人的臉,語速極快地說道:“先生,穆小姐說她已經準備好了,在臥室裡等您,叫您趕快上去。”
段子矜的眼波狠狠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以晴,“你說什麼?”
她的話彷彿在段子矜的心裡戳了一刀。
血液頓時就流了出來,她卻不敢輕易去碰那把刀。
不拔出來會痛,拔出來,卻會死。
以晴死閉著嘴不肯再說話。
段子矜望向江臨,一字一頓地問:“你把穆念慈帶回家了?”
江臨面無表情道:“以晴,送客吧。”
…本章完結…
☆、第216章 段子矜,你又贏了
虞宋開車回家的路上,始終在想穆小姐在車上對先生說的那番話——
“江先生,你自己的情況,不用我多說你也清楚。而且你還知道,她很有可能就是導致你變成現在這樣的誘因,諱疾忌醫是愚人的做法,如果你真的打算把你和她之間發生過的事埋在心底,一開始根本沒必要到美國來找我,也沒有必要回到鬱城來,你說呢?”
諱疾忌……醫?
穆小姐到底是個什麼醫?
他將車停在車庫裡,解開安全帶,去打理後座。
開啟車廂裡的照明燈,虞宋一眼就看到了穆小姐坐的位置旁邊擺了一本書。
虞宋將身子探進後車廂,拾起那本書,還沒來得及細看,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忙正色地接了電話:“先生。”
電話那邊的人聲音低沉,透過無線電波顯得有些淡淡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