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卻還是有人插空將話筒伸到了唐季遲的面前,“唐總,請問這次埃克斯集團的資金為什麼突然縮水?您又是如何化解危機的?”
袁妍巧笑倩兮地攔下,“你下一個問題是不是問我們總裁此刻有什麼感想?抱歉,這是機場,不是頒獎典禮,你們想問的問題,只要稍稍留意近期金融專家的品評,都能得到圓滿的解答。”
埃克斯集團此次資金縮水一事,在國內乃至歐洲都掀起了不小的熱潮,許多金融學院甚至以此命題考試。
看似風光完勝的背後,只有當事人才明白這一個月來的辛苦斡旋。
袁妍是親眼看著身旁這位年紀不大,行事卻利落果決的總裁是如何一步步改變原本僵持的局面,化被動為主動,最大限度地拯救了集團的。
Town家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她不止一次在唐季遲身上看到了那種背水一戰、要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的氣勢。
有記者繼續問:“有些保守派認為,唐總此次還擊的力度太大,也許會適得其反、後患無窮。請問唐總是怎麼看待這個觀點的?”
袁妍眼皮一跳,他所問的正是她心中的疑惑——唐季遲,其實,並不是這樣不留餘地的人。
他這次怎麼了呢?
男人的腳步微微一頓,好像在周圍的一片喧鬧中,只聽到了這一個問題。
緊接著,所有人都聽到他沉靜的嗓音:“面對強勁的對手,不認真一點,未免太不尊重對方。況且,若非這次我賭上了全部,根本沒機會知道,他其實……也不過如此。”
記者不禁一怔。
唐季遲淡淡一笑,“這只是個開始。”
什麼意思?眾人面面相覷,已經把對手逼得快要走進死路,才只是個開始?
英國是Town家的地盤,但鬱城,畢竟不是他一家獨大的地方。
而唐總話裡的“他”,指的又是誰?
一些敏感的記者瞬間抓住了賣點,遺憾的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問,那高大挺拔的男人便在保鏢的護送下乘車離開了。
*
從江臨的公司出來後,段子矜徑直去了醫院。
兩個身強體壯的保鏢守在門外,或許是傅言早有吩咐,見是她,便沒有多做阻攔,直接放了進去。
米藍正坐在窗邊摺紙,午後的陽光傾了一身,遠遠看去,大有美人如玉的耀眼斑斕。
“米藍。”她叫她。
像是想什麼事出神、突然被打斷受到了驚嚇一般,窗邊的女人手一抖,還沒成型的千紙鶴掉在地上。
她不動聲色地撿起落在地上的千紙鶴,“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段子矜放下包包,“我剛去找了江臨……”
她的話故意說了一半,米藍卻不緊不慢地笑笑,“你不用賣關子,我都懶得問結果。”
上次在商場裡,她可是親眼見過那個男人對子衿是如何維護的。
段子矜的眉頭皺了皺,看向病房緊閉的門,“外面那兩個人是?”
“傅言讓他們看著我。”米藍眼裡劃過一抹刺人的嘲弄,“他不讓我出去,估計是怕我趁機跑了。”
段子矜眉間的結擰得更緊,“他已經知道你打算偷偷離開了?”
“應該不知道吧。”米藍把摺好的千紙鶴隨意放在了手邊的茶几上,“防患於未然麼,他傅總的手段素來是出了名的高杆狠辣,他想抓的東西,沒有一件能從他手裡逃出去。”
段子矜端詳著她放在茶几上的紙鶴,邊角被壓得很死,摺紙人手上用的力氣可見一斑。
“離……做手術,還有多久?”
米藍撫摸著扁平的肚子,語調平靜得令人心驚,“還有十天左右。”
這孩子——或許連孩子都稱不上,只是個發育未完全的胚胎,在她的肚子裡也不過存活了三週半。要不是門外那些被傅言刻意吩咐過的、專門限制她行動的保鏢時刻守在那裡,有時候她甚至會忘記自己已經是一名孕婦了。
段子矜頓了頓,“十天,《傾城》不可能在十天之內拍完,傅言也一定不會允許你大著肚子去拍戲。”
米藍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嗤笑一聲,“如果他真的這麼想殺死這個孩子,拍戲時出了什麼意外,不是還省得他動手了?”
段子矜沉默了許久。
“米藍,你知不知道傅三有潔癖?”
傅三?米藍意外地揚了揚眉。這個稱呼倒是很新鮮,至少在圈子裡,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