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知道。
也許還有些她自己都不願意觸碰的理由——就像穆念慈所說的,江臨如此鋒芒畢露,難免被人抓住把柄。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以後都會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儘管這好像和她沒什麼關係,段子矜還是不願意看到那一幕發生。
仔細想想,她的難產,也不是姚貝兒直接引起的。
離婚協議書是江臨親筆籤的,她會受刺激也是因為她自己心智不夠堅定,再說——難產這件事,就算是一般產婦也有一定機率會遇到。何況她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誰能保證十月懷胎之後再生產,就不會有難產的可能性?
而且剛才她與姚貝兒說那幾句話的時候,很明顯感覺到了姚貝兒每每提起她難產的事情渾身會不自覺地僵硬一下。就像她早晨聽說姚貝兒自殺的時候,腦子裡的第一反應不是解氣和痛快,而是她間接害死了一條命的慌張。
大概,姚貝兒的僵硬也來自於同一種慌張。
沒有人想置她於死地。
一切都是巧合,剛剛好發生的巧合。
他怎麼能這麼想當然地把責任推給姚貝兒一人承擔?
段子矜直直望著江臨,“我已經攔不住你了,是嗎?”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不管是給她點一桌子菜還是請來法國的高定設計師,那都是江臨病態的偏執,她根本攔不住。
男人的眸光暗了暗,“悠悠,不要替她說情。”
段子矜淡淡一笑,“因為說不通、說不動。不管我怎麼說,你都決意要這麼做。”
男人抿著唇,沒回話,神態卻說明了一切。
“好。”段子矜抬頭迎上他的眼神,“我說不動你,那你兒子呢,江臨?你兒子的面子夠不夠大,夠不夠讓你收回成命的?”
…本章完結…
☆、第325章 站在那看就夠了?
男人聞言,最開始的一秒是毫無反應的。
可是緊接著,他那雙漆黑淡靜的眸子裡倏爾掀起驚天的巨浪,幾乎是瞬間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失控,“你說什麼?誰?”
段子矜被他攥得腕骨生疼,明豔嬌俏的臉蛋上,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你先放開,疼。”
男人這才意識到失態,放開了手,黑眸裡仍在洶湧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波濤,嗓音沉而壓,帶著某種劇烈的不確定性,“悠悠,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段子矜低頭揉著自己的手腕,突然胸口悶得厲害,不想理他。
他的手攫住她的下頷,不給她絲毫逃避的餘地,強迫她看著自己。
段子矜別開目光,面板卻能感覺到從他沉黑的眸子裡傳遞出來的燙人的炙熱,害得她臉頰莫名就有點燒。
她沉著臉,抬手打掉了他的手,冷聲道:“沒聽清楚算了。”
說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是沒走出兩步,就叫男人拉住了,用力一帶,他結實的胸膛就貼上了她的後背,手臂如鋼鐵一般緊緊圈住了她。
段子矜沒回頭,身體亦是僵硬的被他這樣抱著,能感受到他落在她鬢角耳廓的氣息和聲音都是模糊紊亂的,“悠悠,你剛才說,我兒子?”
“你聽錯了。”
“沒有。”他回答得很快,按著她的雙肩把她整個人轉過來,面衝著他,他的手掌就停留在她臉頰上,帶著顫抖,嗓音啞得不像話,“我沒聽錯,你說我兒子!悠悠,孩子活著,孩子活著!是不是?”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這個從來都處變不驚、臨危不亂的男人難得顫抖成這樣的時候,段子矜第一反應竟然是想哭。
雖然她早知他愛她,愛得很深,愛成了病。
可是這一刻,她還是想落淚。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收攏起來,指甲嵌入掌心,疼得整個神經都蜷縮著。
段子矜以為自己可以放下過去,淡然安逸地重新開始,甚至在美國的兩年裡,她都沒有想過要報復誰,要向誰討回什麼。
但在看到男人黑眸深處那些竭盡全力壓抑、剋制的遽烈的情緒時,她突然,就感覺到了恨。
原本這個男人該是她的丈夫,她們該擁有世界上最美滿的婚姻、家庭,她不必錯過她兒子叫的第一聲“媽媽”,而他也會在孩子的床前教他叫“爸爸”。
然而這一切,都被毀了。
都被毀了。
毀得面目全非。
原本屬於她的東西……
這些原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