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遲遲不願歸去的涼意,襲擊在身穿單衣的秦若九身上,清涼舒爽得愜意。
她抬起水眸,遙望漆黑如墨的天幕,掛綴著點點繁星,一輪皓月,華光如水,柔軟溫暖的灑向大地,彷彿是那冰清高貴的月之女神,憐憫慈悲的將這世間萬物輕攬入懷,細心呵護。
好久沒有如此親近的貼進大自然了,從前的心總太過浮燥,憂慮,一刻也平靜不下來。今天,卻莫明的敢到心安。是因為收穫了像濁影和康音這樣的朋友嗎?所以,她漸漸的感到不再孤獨?還是說,他突然襲來的溫柔,與細心,讓她已經慢慢放開了心中那把恐懼的枷鎖?
想著想著,門外突然傳來的響動,瞬間將她驚醒。她微微一愕,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蔓延。當下,轉身連鞋襪都來不及脫,就迅速躺在鳳榻,拉過錦被,連大氣也不敢出。
怎麼?今日為何會這麼早來?不是要批閱奏摺嗎?
門,終究是被推開了。哪怕是捂著頭,秦若九也能感受到朝烈帝這次來的氣息,和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
上一次是沉默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溫柔。而這一次,就如風雨侵來的前夕,帶著一抹燥動與怒氣,直直的朝香榻走來。
她以為只要裝睡,就可以躲過一切。豈料,這次朝烈帝直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皓腕,將她拽了起來,修長的手指箝制她罩著黑紗的下顎,嗓音低沉而略帶冷意:“別裝了,你以為朕不知道你根本沒睡?小環說過,你睡覺不喜點燭,燭燈現在還燃燒著,你認為騙得過朕的眼睛嗎?”
秦若九有些無力的撐起身子,不得已的睜開眼睛,千算萬算,還是逃不過他的手掌。
當下,她無動於衷的直視他道;“皇上,就算臣妾沒睡,這算是犯了欺君之罪嗎?”
“在你眼裡,朕就是如此蠻橫不講理?一定要治你罪的人嗎?”聽到這裡,朝烈帝微愕。隨後,唇畔逸出一道譏誚和不屑的笑痕,口氣卻陡然陰冷下來。
秦若九擰起眉,痛苦的瞼下眸道;“既然不是,那皇上為何如此生氣,還將臣妾的臉弄得這般痛?”
聞言,朝烈帝不悅的皺起濃眉,隨後放開手。頓了頓又挑起邪氣的濃眉,語調很輕很柔的說著:“朕想問你,你今天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我……只不過是讓恩人濁統領來吃了個便飯,這是有罪嗎?”她的些莫明其妙的瞪著他問。
他見她一副風清雲淡,毫不關己的樣子,頓時怒氣漸漸盈滿他的黑眸;“對,不過是皇后請一個臣子用膳,可是那個皇后竟然還卑躬屈膝的為那個臣子下廚,這究竟算什麼?”
“我說過,他是我恩人,為她做一頓便飯又怎麼了?她救過我,哪怕是做一輩子,我也願意!”
“那朕呢?朕對你這麼好,你卻從未如此的犒勞過朕!”說到這裡,他眼中溢位嫉妒的火花,那火光四冒,似要殺人。不錯,聽到太監來報,他氣得撕毀了手中所有的奏摺,直接就奔了過來,想找這個女人問個清楚。
“皇上,你對臣妾好嗎?”秦若九突然覺得這個問話,可笑到了極點,好嗎?如果他這樣折磨自己叫好,那對於蘇貞兒這樣的人,是不是該像天神一樣祭拜?
“你說呢?朕是第一次這樣遷就一個女人,朕是第一次在想要你的時候,為了顧及你的感受沒有碰你,朕還把母后留給朕的唯一東西,送給了你!你說,朕對你夠好嗎?”他邪魅的揚起唇,一臉冰凝的瞪著她,似乎要將這個事情,問個水落石出,否則誓不罷休。
秦若九聽罷,一愕。原來,這就是他所認為的好。也對,他可是至高無尚的君王,平日裡除了人家對他噓寒問暖,體貼入微,關懷備至如神一樣供俸著以外,他哪會了解一個普通尋常人的心態啊?
她悽然苦笑,卻不語,第一次她為這個皇上感到悲哀。他連最起碼的關心,與呵護都不明白。
“你笑什麼?”看著她的笑,他竟有點心亂。
她搖頭;“沒什麼,只是臣妾覺得,皇上給臣妾的關心,臣妾無福消受。”
“你知道就好,朕的關心,不是誰都會有的。”
“那皇上想臣妾怎麼做?”
朝烈帝見她用乞求的眼神盯著自己,頓時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修長的手指突然鬆開她的下巴,緩緩來到她的脖子上,輕輕的摩挲著。一下秒,在秦若九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他俊美邪魅的臉龐俯了下來,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接著,微微一吻。
他說;“從今以後,除了朕以外,你不可以再做東西給別的男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