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肆意妄為?”白元秋不在意道,“當然,這些皆是華山派內務,各地風俗迥異,我也不該僅以自己的意見便胡亂評論他人家事。”
徐小彥默默不語,似在仔細思考這段話,他本身對令狐沖的印象不壞,但小白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很多正相反的意見共存在同一件事上,但因為做出判斷的角度不同,可能都是正確的。
“這才幾日不見,白教主又在忽悠人小孩子家了。”
一個懶洋洋慢悠悠的聲音自院中響起,韓晚俊逸的面容出現在徐小彥視線裡。
白元秋微笑不語。
韓晚接著道:“徐小郎君也注意一些,和白教主相處的日子長了,小心你三觀都被她帶歪了。”
徐小彥愣了一下,奇道:“你們那時候就有三觀的說法了?”說好的風俗迥異呢?
韓晚微滯。
白元秋柔聲道:“自然沒有,不過祁惠姑娘也是‘真實世界’的人,阿晚許是聽她說的也未可知。”
徐小彥更驚訝了,道:“祁惠……哦,那個吸血鬼是現代人,可之前沒聽韓哥說過呀?”
韓晚臉色微沉,桃花眼中眸光流動,低聲道:“教主聰慧,算韓某失言了。”
白元秋亦笑道:“我並不知道,不過看阿晚的反應,果然是這樣。”
徐小彥眨眨眼睛,恍然笑道:“原來小白你是在試探啊。對了,小白說韓哥你剛才和顧哥在一起,怎麼不見顧哥的人呢?”
韓晚帶著幾分不悅的看著白元秋,道:“白教主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你問她便是。想聽誰的隱私,也大可以拜託她去聽。”
白元秋笑意不減,韓晚向來喜歡嘲諷於她,長此以往,聽他說什麼也不會太生氣。他們是彼此舊友,少年相交,可惜卻於中途分道,只要韓晚不是站在北盟博椽舍的立場上和天衣教作對,私下如何,她都不打算介意,當下溫聲道:“是在下失禮了。”
韓晚撇嘴,上下打量白元秋一番,冷笑道:“白教主何必如此作態,你就算再將自己想成他,也決計不能真的變成那個樣子。蘇行止先生的風儀,又豈是誰都能學的會的,你這樣畫虎類犬,不過徒添笑柄罷了。就算裝的再好,旁人還不是更喜歡你師兄?”
這樣說,就算是玩笑也過分了,徐小彥才要生氣,就見白元秋臉上浮起微帶傷感的笑意,無限悵然道:“阿晚說的很是,師兄那樣的人,本來這世上就再難找到第二個。他值得任何人喜歡,小彥不要生氣。”
聽到對方一個勁的表態,是是是,你說的沒錯。韓晚不由頓住,反省片刻後,心下頗覺赫然。他不是容易衝動口不擇言的人,但許是他鄉遇故知,這故知又不如源世界裡那樣令人生畏了,說話難免不經過大腦了一些。此刻雖不致於臉紅,口氣也軟了下來,哼哼唧唧道:“嵩山派無禮,韓某本來打算在方才就將五嶽盟的令旗取來,只是顧郎君要送一份人情給劉家,是以……”
不用聽完,白元秋已經瞭然的點點頭,笑道:“那便承情了。”
韓晚猶豫片刻道:“你知道自己得罪的仇家有多少,便是天衣教內,也難保無人算計於你。白教主英明一世,可勿要栽在宵小手中了。”
白元秋笑意如常,道:“區區自有分寸,阿晚不必擔心。”
韓晚微微沉默:“那你武功的事情,也能自己解決嗎?”
白元秋回答:“船到橋頭自然直。”
韓晚盯著她瞧了片刻,想說些什麼,卻發覺全都無需開口,跺腳拂袖而走。
庭中有樹葉無聲落下。
徐小彥站在白元秋身邊,託著下巴看了隊友一會,笑問道:“小白你脾氣明明很好呀,怎麼居然仇人很多嗎?”
白元秋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旁人一定要做出更愚蠢的決定,在下還能強迫他們變得英明點嗎?”
徐小彥“嘖”了一聲,道:“跟你做對是愚蠢的決定?”
白元秋無所謂道:“蚍蜉撼樹,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而已。”
徐小彥忍不住大笑起來。
“白教主那麼囂張,家裡人知道嗎?”
他這句話讓白元秋想起那些遠在故鄉的人們,神色不由變得柔和起來。
“這自然是知道的。”
俄而輕嘆:“和小彥交談十分愉快,只是有人怕是不容我等接著閒散下去了。”
樹叢中杏黃衣角一閃,徐小彥警覺的握住長棍——這是自從福威鏢局之後他給自己準備的武器,目光一寸寸掃過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