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聰明人也做了和她一樣的舉動,幽靈般離開了轎子,掠向城牆。
白元秋凌空折身,一縷清風般融入了夜色。
她聽到城牆上有細細的呼吸聲,足尖輕點朝其行去,長劍已出鞘。
這柄劍是戚紅菊給她的,劍身精緻,劍鞘上還鑲著珍珠,一瞧就是女子所用。
一道細微的銀光閃過,白元秋停住了腳步。
她已經看到了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藏在城牆上,手中一通煮沸的滾油,正待有人從此門而過時當頭淋下!
這兩個人卻已經死了,無情的暗器插在他們咽喉處。
白元秋遠遠的望著無情,對方容色靜好,眉目清冷,風姿宛如月夜下的仙人。
白元秋笑了下,衝無情扮出一個鬼臉。
城門下傳來“轟——”的一聲重響,隨後是兵刃相交的聲音,一陌生老者喝道:“倒!”
能倒油的人已經成了屍體。
跟著聲音下來的是白元秋的劍光和無情的暗器。
冷月,飛華。
劍光柔美,輕和的彷彿連燭火都不捨得搖動,飄飄然宛如天宮清輝照入人間。
明月水中來。
白鬚老者怒喝一聲,掄起長拐,空氣中飆起風聲,鐵柺旋起氣勁重重砸入光團中。
一力降十會。
光團陡然碎了,水中邀來的月影,一碰便盪漾起了漣漪,剎那間月沒星替,河漢浮沉,化作除夕夜繁落的煙火。
長拐老者肩上一痛,無情發出的銀針刺入,他陡然領悟,白元秋劍光如幻竟是為了掩飾暗器的光芒。
老者拔出肩上的銀針,以自身為軸傳起長拐,氣勢如同旋轉的飛碟,白元秋不欲與他比拼內力,身子一晃後飄退開。
不料老者亦是虛招,中途轉向人如巨球般躍上城牆,長拐朝無情悍然蓋下。
一聲巨響,塵煙漫飛,夜色中白影一沉,無情輕飄飄落入城牆下的轎子裡。
此時形勢一改,變成老者立於牆上,白元秋與無情落在地面。
那“楊四海”與“刁勝”都退入城牆內,黃天星等人在外,雙方舉兵戒備。
眾人人對峙站定。
老者鬚髮皆白,他身子又矮又胖,眼神卻狡毒如蛇,猙獰道:“薛某不知道上幾時出了這般厲害的人物,果然後生可畏。”
白元秋知在場諸人除了她皆是成名已久,謙虛道:“不敢,前輩謬讚。”
可畏就罷了,後生卻是當不得。
黃天星怒視老者,道:“你是……薛悲狐!”
老者仰天笑道:“連淳于洋四弟、雷三弟都死於你們手中了,兔死狐豈能不悲?”
又朝白元秋道:“小丫頭可敢報上姓名?”
白元秋笑道:“白元秋,草字衡舟。
既然薛先生不是北城守門人,那這兩位想必也不是‘楊四海’和‘刁勝’了吧?”
“刁勝”摘下臉上人皮面具,嘲笑道:“不錯,老子是‘修羅四妖’中的大妖,他是魔頭手下。”
薛悲狐道:“你們是怎麼發覺他們有問題的?”
白元秋看了看無情,聳肩道:“別人是怎麼發覺的我不清楚,但我一瞧這兩位,就知道他們的臉是從活人身上剝下來的。”
薛狐悲打量白元秋半晌,冷笑道:“正道中人也有這種眼力。”
一邊黃天星已經氣得發抖,大刀指著薛悲狐道:“北城之人……已經遭了你的毒手?”
薛狐悲笑道:“黃堡主以為呢?”
黃天星怒吼,持刀撲上,更快的卻是無情的暗器,五點寒星朝薛狐悲射去,薛狐悲長拐一蕩打落暗器,身子竟然朝遠處竄去,居然是打算逃走!
薛狐悲的喉嚨發出怪異的嘶鳴,姬搖花色變道:“不好,這裡是北城,薛狐悲打算召喚藥人!”
無情的眼裡跳動著兩朵寒焰,面沉如水,坐在轎中,轎子下方伸出兩個大輪子,如戰車般朝薛狐悲疾追而去。
兩人皆是以快速見長,一會便不見了人影。
無情既已離開,白元秋便只能留下照拂,薛狐悲人雖不在,卻將藥人召喚了出來。
“大妖”想趁亂躲進城內,被黃天星一刀砍下腦袋,另一人被白元秋一劍刺穿喉嚨。
藥人從暗處湧出,他們在未受到召喚前一動不動,也沒有呼吸,就如同一具具冰冷的屍體,白元秋沒能提前發現。
面前雖然只有七位藥人,他們面色青灰,無痛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