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上轉了轉。
陸子箏心一沉,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回應江奶奶的目光。
江懷溪四兩撥千斤應道:“奶奶怕是要替我多儲存幾年了……”
江奶奶恨鐵不成鋼道:“你倒是加把勁上點心啊。”
江懷溪笑著沒有應話。
江媽媽終於過來招呼開飯了,於是眾人就都移步到了飯廳。
菜是一道一道地上的,每道都樣式精美,色香味俱全,但有些奇怪的是,有些菜品,多數材料一樣,卻要同時做上兩道上上來,比如一道糖醋魚,旁邊上著一道清蒸魚……
最後上的是甜點和水果,江懷溪伸手替陸子箏端了一小碟子的蛋糕,遞給她笑道:“喏,上次聖誕節欠你的甜點。”
江懷川見江懷溪的動作,眨了眨眼睛笑著對江懷溪抱怨道:“姐,我不高興,你都沒對我這麼好過。”
江懷溪的頭也不抬地淡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的。”
江懷川不屑地“切”了一聲,對陸子箏解釋道:“子箏姐,你不知道,其實我們家裡人都不喜歡吃甜的,最不喜歡的,就數我姐她了。不過,今天她卻出乎意料地關注起了晚宴的菜品,特地要了一道甜點,我本來還奇怪,看來是特地點給子箏姐你吃的。”
陸子箏聞言怔怔地看向江懷溪,江懷溪淡定地解釋道:“我說了,這是補上上次聖誕欠下的。”
江懷川笑了一聲,繼續揭穿,問陸子箏:“子箏姐,你知道為什麼有的菜品要上兩種樣式嗎?”滿意地看到陸子箏茫然地搖了搖頭,他才說道:“因為我們家不喜甜,喜酸,且喜歡吃香菜和各類調味菜,於是,所有的菜品就按著我們平常吃的口味做,多出來的那一道,就是我姐親自督工為你挑的。”
陸子箏不由得聽呆了,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江懷溪,江爸爸江媽媽和江奶奶,則是神色複雜地看著她和江懷溪。
江懷溪微微有些惱了,蹙眉輕斥江懷川:“爸爸小時候不是經常教你要多吃飯,少說話嗎?”
江懷川調皮地歪了歪頭,應道:“啊,可我現在吃飽了,準備不吃飯了,可以多說話。”一旁的喬昕含笑拿了塊西瓜遞到他的嘴邊,嗔他道:“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啊。”
江懷溪沒有回應陸子箏的目光,低了頭輕聲道:“快吃蛋糕。”
於是陸子箏就低了頭,默默地一口一口吃著蛋糕,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吃過飯後不久,雪已經停了,但喬昕擔心一會雪繼續下路面雪厚了不好開車,便要江懷川送她回去,陸子箏也順勢提出了要回去,江奶奶熱情地邀請她過夜無果後,便轉了口風讓她記得再來,陸子箏對老人的熱情有些心虛,嘆了口氣,弱弱地答應著。
回去的一路上,車內異常的沉寂,陸子箏顯然在出神,江懷溪沒有打擾她。
一路無話地到了小區門口,江懷溪停了車,陸子箏就要下車,江懷溪突然提議道:“正好吃了飯走走消化一下,我陪你進到樓前吧。”她有些放心不下陸子箏的異樣沉默和低落。
陸子箏也沒有反對,步履緩緩地和江懷溪並肩走著,走了不過十來步,突然開口黯然說道:“懷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你不喜歡吃什麼……”
江懷溪微微一愣,輕笑道:“我知道,你腦容量小,記憶力差,這是先天不足,我這樣體貼溫柔善解人意,充分理解你。”
陸子箏自嘲一笑道:“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已經走到了樓前了,江懷溪沉默了片刻,清冷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溫柔響起:“子箏,我知道,你心裡記著我就好了。不要想太多。”
陸子箏轉過身子,面向江懷溪,定定地看著她。一瞬間,彷彿她的整個世界只有江懷溪。
懷溪啊,你這樣溫柔,要我如何捨得放棄,捨得拒絕。
她在心裡思量了又思量,放在身側的手都要把衣服擰成了麻花,終於鼓起了勇氣,仰起頭問江懷溪:“我們……”
剛剛吐露兩個字眼,樓上不知道哪個樓層陽臺的雪像是化了,啪嗒噠地一小串水滴落在了陸子箏的臉上,突如其來的涼意,驚嚇到了陸子箏。
她想問江懷溪,我們在一吧,好不好?
可是,被打斷後,她卻問不出口了。
江懷溪第一時間伸出了手,顧不得從身上掏出紙巾,用自己的袖子幫她擦拭著臉上的水漬,可陸子箏的臉色,瞬間卻已頹然,微微紅了眼圈,拉住了江懷溪的手,低聲懇求她:“我可以抱抱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