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箏兩眼一黑,江懷溪,你贏了。
磨不過小護士可憐兮兮的哀求,看不過西裝男慘兮兮的苦瓜臉,陸子箏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留在醫院。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果然護士又提了一瓶吊瓶進來了,她在護士扎針的間隙問她:“明天有點滴嗎?”
小護士笑了笑,回道:“陸小姐放心,明天沒有了,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說完,小護士又忍不住,八卦兮兮地問陸子箏:“陸小姐和小姐和熟嗎?”
陸子箏輕哧一聲,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不熟。”
小護士識趣地不多說話了。
點滴打完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陸子箏正在接媽媽的電話,和媽媽說著:“媽,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嗯,好,你睡吧,晚安。”
江懷溪推門而入,合上門,靠在門上,看陸子箏掛了電話,似笑非笑:“騙人的話倒是說的挺順溜的。阿姨肯定不知道你把自己照顧到醫院了吧。”
陸子箏脫了衣服躺下,冷淡地送客:“我沒走,會待到明天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了。
啪嗒一聲,燈忽然被關上了,四下瞬時進入一片黑寂。陸子箏沒有防備,忍不住輕撥出聲:“啊……”
黑暗中有一陣清越的笑聲響起,江懷溪的聲音帶著笑意:“膽子這麼小,一個人敢睡嗎?我做事向來有始有終……”說話間,陸子箏聽見有腳步聲在接近,而後,她便看見一個黑影,坐在了她床邊的椅子上。
江懷溪說:“我難得做一次好人,就幫人幫到底吧,你快睡,睡了我就能安心地走了。我好心幫你,你不會要打破我的做事原則,恩將仇報吧?”
陸子箏從鼻子裡輕輕“呵”了一聲,不說話。表示我睡了,你可以走了。
她專心致志一心想要入睡,可惜她慣常失眠,越想睡,便越睡不著。她閉著眼睛,一下一下數綿羊,越數越清醒。夜深了,北風大作,有風吹進來,帶來陣陣寒意。
她感受到,江懷溪輕輕地起身,幾乎沒有聽見腳步聲,便聽見了窗戶被關上的聲音。而後不多時,椅子旁又有呼吸聲傳來。
北風吹不進來了,於是便不高興地狠狠敲擊著窗戶,一下,兩下,三下……
意識開始漸漸模糊,睡意開始沉沉襲來,隱約間聽見有人叫她:“陸子箏……”
燒了一天,陸子箏早已經疲乏極了,現在睡意上來了,一點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覺,什麼都不想了。
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見有一個低緩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著:“睡吧,不要怕,明天就好了……”
陸子箏一覺睡醒,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夢與現實。
陸媽媽敲門進來,端了一杯溫開水給陸子箏,摸了摸陸子箏的臉,慈愛道:“還沒睡醒,還在做夢啊……”
陸子箏接過水,看著媽媽的臉,笑了笑。睡醒了啊,一覺睡醒,經年已過,相同的是,睡醒之時,夢裡耳畔溫語的人,都不在身邊。
早上十點多的時候,昨天還說著今日有事的江懷溪竟意外出現了,身邊還帶著個年輕女子,長髮披肩,西裝筆挺,神色淡淡,寒氣逼人。
陸子箏開了門,看著她們,有些訝異。
江懷溪不客氣地把門推大,一腳邁了進來,一邊脫鞋一邊問著:“阿姨在家嗎?”
陸子箏關上門,回道:“在,怎麼了。”說著,從鞋櫃裡拿出了一雙脫鞋,蹲下身子遞給了那個年輕女子,抬頭的瞬間,才發現了女子身上揹著的醫藥箱。
果然,江懷溪說:“我帶了個醫生來給阿姨做一下簡單的檢查。”
陸子箏側目,靜靜地看了一眼江懷溪,江懷溪在低頭認真地換鞋。陸子箏無聲地笑了笑,說道:“我去叫她。”
陸媽媽覺得她們小題大做,但見江懷溪已經把人帶來了,也不好推辭,只好配合著了。
年輕女子掛著聽診器這裡聽聽,那裡聽聽,這裡按按,那裡按按,陸子箏的心,隨著她的動作,一跳一跳,毫無規律。
許久後,女子終於收了手,聲音淡淡冷冷的:“檢查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也不能說明什麼,要是要安心的結果,還是要去醫院進一步檢查。”
但陸子箏聽到“沒什麼問題”的時候,心便安了一大半,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陸媽媽也笑說:“我就和你們說沒什麼問題啦,還去什麼醫院啊,沒事啦。懷溪啊,謝謝你了,為阿姨費心了。”
陸媽媽留江懷溪和女醫生在家裡吃中飯,女醫生神